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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御医在谢宏面前是孙子,可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很有威势的。见了王知县迎了上来,他面色一肃,讥讽道:“王知县,你收得好幕僚,治下也颇安定啊。”
王知县一脸诧异,道:“顾大人,此话当从何说起啊?”
他一直托故不出,但是对衙门里的种种,包括陆师爷的阴谋,各种风声,他都是清楚的。只是今天的事情,他却是糊涂,他的眼线也不只一个,另外那个文吏胆小,没跟着他进来,可这两个眼线没有一个能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的。
一个说谢主簿得了天神之助,施展仙法,然后如何如何;另一个说谢主簿用了奇门遁甲之术,然后又惑了顾御医心志云云,总之听得王知县是云里雾里,惊疑不定。
王大人也是读圣贤书的,各种神怪之事也是不信的,但两个眼线异口同声,说法不一样,说的事情却是相同,这就不由他不好好想想了。
想了一会儿,也是头疼,干脆不去想其中原由,不管顾御医为什么发疯,也不管谢宏用了些什么手段。总之,现在到了自己出面的时候了,不然等事情再闹大一点,说不定自己这个知县也控制不住了。
可一出来,看见堂下站着的那十几个锦衣卫,王知县还是有些发憷,不比那些胥吏,他是见过锦衣卫的,认得这身标志性的装束。于是他的策略再次改变,由控制事态改成了摘清自己,这才装傻充愣的反问顾御医。
顾御医对官场上的道道也明白,见王知县装傻,他也不戳破,冷声道:“老夫只是个医生,不过去过的地方却不少,别说知县,就是知府、巡抚这样的大人,老夫也是见过的。”
王知县仿佛听不见对方语气里的蔑视和嘲讽一般,微笑着附和道:“顾大人德高望重,又在御前行走,众位大人以礼相待也是理所当然。”
得了他恭维,顾御医又找回来了往日的感觉,捻着胡须道:“衙门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哼哼,当然是上下尊卑!王知县,你这衙门里却是不同啊,一个师爷,一个书吏,就胆敢诬蔑上官,以下犯上,王大人,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你是怎么管理衙门,约束下属的?”
王知县心里大骂,还不是你个老匹夫搞出来的事情。如果不是顾忌你,本官又何必躲起来,让一个师爷在外面顶着?陆师爷有这个胆子,也还不是你家那个管家跑来给他撑腰?现在你莫名其妙的成了谢宏的走狗,却来诘难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虽怒,可王知县十年宦海沉浮也不是白历练的,他的脸皮和城府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他拱拱手,道:“顾大人说的有理,本官这些时日事忙,倒是忽略了衙门里的事情,让顾大人见笑了。不过,既然本官在这里了,定然不会放过这些狂徒,大人宽心便是。”
说罢,他语气一变,冷声对付班头问道:“付班头,顾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今天被叫到名字最多的人就是付班头了,听得知县大人相询,他头皮一紧,微微低着头,眼睛却努力的在王知县脸上逡巡着。只可惜,王知县的道行远胜于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怎么办?
付班头又看了一眼还在神游天外的谢宏,一咬牙,道:“顾大人所说丝毫不差,小的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付班头,你……”陆师爷急了,拨开面前的两个衙役,就要上前理论。
“嗯?”王知县怒哼一声,也不知是针对付班头,还是陆师爷,两个人都是一惊,躬身道:“小人失礼了,请大人见谅,不过……”
“好了,不必再说,本官已经明白了。”王知县摆摆手,脸上依旧看不出来喜怒,却突然提高声音道:“谢主簿,今天的事情,你意下如何?”
他这一声询问,打断了谢宏的思路,谢宏闻言却不正面回答,脸上似笑非笑,反问道:“下官是当事人,本不应该对如何评判之事置评,不过,既然县尊相询,下官倒也有些话说。”
“哦?”王知县点点头,语气依旧没有变化,“谢主簿但说无妨。”
“很简单,既然有大明律在,有成法可依,那么,当然是违法必究了。”谢宏声音不高,说话也不像陆师爷那几人般咬牙切齿,可短短几个字,却带着一股寒意,让每个人都是悚然而惊。
违法必究这句话不知出于哪部典故,可这时说来,众人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森森杀意。是啊,大家都差点忘了,这位少年主簿除了种种神奇之外,更以手段强硬而著称。陈家的退缩不就是因为这种与年纪不符的狠辣吗?
现在,对上知县大人,这位少年主簿竟也是丝毫不留情面,难道他丝毫不懂得退缩和畏惧吗?真是可怕的少年啊。胥吏们都暗自警醒,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得罪这个人。
光是不懂妥协和退缩不算什么,这样的愣头青大家见得多了,最终的下场都是头破血流。可是如果一个手段高超,运气又好,甚至有神明庇佑的人是这个性子,那谁还敢得罪啊?胥吏们看了一眼瞪大着双眼的陆师爷,在心里替他悲叹了一声。
“东家……”陆师爷无力的哀叹着,自己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呢,居然连续得罪了这个小煞星好几次,这次难道自己会老命不保?他把眼光投向了王知县,带着最后一丝企盼。
“哈哈哈哈……”王知县突然大笑起来,他一向沉稳,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县衙中人都是一惊,难道知县大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幕僚,要跟谢大人翻脸?那咱们怎么办?
这种招数不稀奇,谢宏撇撇嘴,在后世电视里,这样的桥段多了去了。管你是想翻脸还是想怎样,来吧,哥都能接得住。
他不动声色,王知县笑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止住笑声道:“好,好一个违法必究,本官委任谢主簿掌管本县治安的确没错。付班头,上官已经发了话,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动手?难道知县大人也……
付班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王知县,这次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对方点了点头。
又一个!谢大人真是神奇无比啊,刚刚让死对头顾御医拿了自己的管家,又打了钱举人,现在又让知县大人亲口下令抓捕自己的师爷,这真是能人所不能,神通广大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要老子亲自动手吗。”见手下们脸上都是神色从容,付班头老脸一红,搞了半天就他一个被这件事惊到,其他人都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了。
“东家,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辛辛苦苦辅佐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今天这事……”陆师爷见大事不妙,也哀嚎起来,嚎到一半想攀咬王知县时,同样被人一个耳光给打断了,只不过动手的不是王知县,而是给王知县报信的那个衙役。
打完陆师爷,这衙役嘴里还嘟囔道:“连词儿都不换,活该你挨打。”
他说话声不大,旁人也没注意,谢宏却听到了,不由在心里叹道:“这坏人的台词老套重复倒也罢了,没想到哥的台词居然也被抢了,衙门里果然卧虎藏龙啊。”
第66章 圣旨到
有人欢喜,有人绝望,有人震惊,也有人心思复杂,更有人无动于衷。
王知县心里便颇为复杂,这时见大堂内气氛有些尴尬,就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抬头,却看见顾御医眼巴巴的看着谢宏,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焦虑,不由大奇,一时倒忘了说话了,没等他琢磨明白其中古怪,外面突然有人连声发喊:
“圣旨到!北庄县主簿谢宏还不快快出迎。”
又是圣旨?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好在众人的心志都在今天经历了重重磨练,一时倒也没人太过惊讶,不就是圣旨吗?只要是发生在谢大人身上,就算是真有神仙来颁下玉皇大帝的法旨,那也是寻常事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王知县就不同了,他今天一直躲在后面,经历的比较少,所以心态没有其他人那么稳定。听到圣旨到,他浑身乱颤,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喜的当然是有圣旨到了,八成不是坏事,惊的是这圣旨是颁给谢宏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居然颁旨给一个小小的县主簿,这真是太古怪了,他不敢怠慢,急忙快步往外迎了出去。
谢宏却是慢了一步,他对会有圣旨来也是有些猜测的,而且也很是期盼。这圣旨难道是召自己进京的?若是如此那就是最好了,等有了正德这个靠山,哥也就不用一天老是跟人斗来斗去的了,太麻烦了。
因为欢喜,他不免有些失态,可他发呆的样子落在胥吏们的眼里,依然觉得高深莫测。
谢大人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不以为意的,然后事情却偏偏都在他掌控之中,无声处奇峰迭起,让人惊讶的不得了。现在看起来他是在发呆,但实际上,他一定又是思虑深远,马上就会掌控一切的。
胥吏们都不敢上前打扰,以免惊扰了谢大人的思考,就连跟他关系比较近的方进,也同样如此,结果本该第一个出去接旨的谢宏反而落在了后面。
顾御医却是没想那么多,他对谢宏固然惊惧交集,不过皇权的威严在他心里更加根深蒂固。他上前提醒道:“谢大人,有天使,是宫中派出来的公公,请速速出去迎接啊。”
“不错,不错。”谢宏反应过来,连声称是。心里暗道惭愧,不是自己心态不好,实在是一直盼望的目标就在眼前,难免激动了。
出了大堂,发现堂前已经站满了人,衙门里的胥吏固然都出来了,那些个锦衣卫也是一样,而且还多出了不少,这些锦衣卫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人,想来就是宫里派出来的那位公公了。
对于谢宏来说,太监可是很稀罕的生物,他可是闻名已久,却一直不曾得见。眼前的这个太监年纪不大,长得倒是颇为俊俏,不过倒没有后世影视剧中那些妖里妖气的感觉。只见这小太监正微笑着,往王知县走了过去。
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啊,谢宏眉毛一挑,这太监还是很和气的,一个小县的知县,他也是这么和蔼,应该会比较容易打交道吧。
“恭迎天使。”王知县可是进士出身,这些礼节是很在行的,见对方走过来,急忙施礼。
“不必多礼,”小太监满面春风,伸手相扶:“这位就是谢主簿了吧,果然是仪表堂堂,难怪有这般巧夺天工的手艺呢。”
嗯?众人都是一愣。
王知县有点火大,这一天天的,满耳朵里都是谢宏谢主簿,须知本官才是本县父母官,谢宏不过是本官的下属而已,怎么这风头就都被这个小子给抢去了?
“这位公公,下官王庸,乃是本县知县……”他挺了挺胸,让胸前的朴子更显眼一点,本官这可是鸂鶒,七品官服,和那九品的鹌鹑能一样么?
他这媚眼做给瞎子看了,这小太监还真就不懂官服上这些门道。见认错了人,他有点傻眼,王知县再说些什么他也没听,只是东张西望的在人群中搜索着,心里很是奇怪,明明就没有其他穿官服的人了,难道顾太医胆敢说谎?
想到顾太医,小太监正看见大堂里出来两个人,一个倒也是身着官服,不过他觉得应该不会是谢宏,因为对方年纪还没他自己大呢,怎么可能是那个神乎其技的名匠?另一个却正是他想着的顾太医。
小太监脸一板,怒道:“顾太医,连圣旨到都不出来迎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此外,你还蒙蔽圣听,扯了谎话说有什么名匠,现在人呢?”
“冤枉啊,刘公公。”顾御医委屈啊,哪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