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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侯爷的语气已经颇为不善,而从车窗的一角中,依稀还能看见侯爷怀里有个人,那一头青丝也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哇,这要命的功夫,换谁语气也不能善了啊!赵胜腿肚子开始转筋,生怕侯爷一怒之下,把叔侄两个都给罢官去职了,当不了官不要紧,可若是被侯爷扫地出门,那还不得被娘骂死啊?唉,二叔咋就这么冲动呢?
赵破虏的胆子也不比侄子大多少,而且他知道的比侄子还多,他是齐成的心腹,当日被谢宏威逼利诱的事情,齐成也有讲给他听。
赵破虏深知,这位侯爷对百姓固然仁慈,可对当官的要求却是严厉,真要惹怒了他的话,传说中那些事也不难见到。想想也是,如果只是好好先生,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收服了几大辽东重将?那几位大人可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他既然来了,也是有些豁出去的意思,因此虽然惶恐,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答了话:“侯爷,标下此番唐突……实有缘故,王先生……他……正和指挥大人吵架呢。”
“啊?他俩吵架?”谢宏大吃一惊。
来迎接的人当中,他没看到王守仁的身影,不过也是不怎么在意,那位大才跟自己颇有不对眼的地方,当然不可能跟下属或是百姓一样,跑来对自己热烈欢迎,谢宏本来也没这个奢望。
不过,说王守仁会和人吵架,这事儿就有些诡异了。那位准圣才华虽高,可却没什么傲气,即便对象是田间老农,他的态度也是和蔼可亲,除了对自己经常横眉冷目之外,还真就没见他跟别人红过脸。
而吵架的另一方就更诡异了,那个齐胖子的性子,谢宏了解的很透彻,那就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而且还颇为精通奉迎之道。
胖子没来迎接,谢宏倒也没在意,他回来的突然,金州卫城离旅顺港也有些距离,以胖子的身形速度,来不及赶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可谁想到,他竟然是因为和王守仁吵架,这才没来,这事情真是怪到家了。
要知道,王守仁可是自己走前指定的负责人之一,就算自己在金州的时候,他在民政上也拥有相当的威望和权威。何况自己对他的尊重,整个金州都看着眼里,以齐胖子的谨慎,居然会顶撞他?
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他们现在何处?赵千户,你来引路,快点带本侯去,另外,你告诉本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三位妻子投去了歉意的眼神,然后谢宏便急匆匆的下了车,失态似乎有些严重,三飞什么的也只好留待日后了。
“是,侯爷……”赵家叔侄急忙快步跟上,众护卫也分成了两拨,一拨跟在谢宏身边,另一拨护卫着马车进了侯府,也就是原本的南城。
“宏哥哥又走了,而且还没带着咱们,他骗人……”月儿很失望,嘟着小嘴念叨着。
“才不是呢,宏哥哥是去见王先生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晴儿安慰人的时候,确实很有大妇的风范。
“这样啊……”小丫头侧着头,问道:“难道王先生也很想宏哥哥,所以才这么着急?宏哥哥不会在他那里过夜吧?奶奶说过,男人的交情好,也经常要抵足而眠的……”
“应该不会吧?”一听这话,小姑娘也是犯起了愁,按说宏哥哥的大事比较要紧,可要真是连晚上都不回来,唉,晴儿确实有些伤心哦。
“……”灵儿啼笑皆非,只能无语相对了。
……
“……你说伯安兄提出要提前抢收?”见到赵家叔侄以来,谢宏惊异连连,解决了一个疑问的同时,另一个更大疑问又涌上来心头。
“他说为什么?”
农作物跟蒸包子可不一样,后面那个要是提前出笼,顶多没熟,捏着鼻子还能吃,可麦苗要是提前收割了,能不能吃都是个问题。
当然,华夏百姓的忍耐力极强,没准儿也能拿来当粮食,可是,整体的收成可就要大减了,而且明年的种子也没了着落,整个新政很可能要重头再来。
可同样的招数用两遍,谢宏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朝中那些士大夫不是吃素的,提前收割很可能意味着……新政的彻底崩溃!
事情的严重性实是无以复加,难怪齐胖子这样的人都会极力反对了,看这叔侄二人的神情,多半也不支持王守仁的提议。
可以王守仁的才干和见识,不可能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可他还是一力坚持,这其中的缘故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王先生说,天有不测风云……”
“冰雹,这个时节?还是大范围的冰雹,就在十天之内?”谢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预测要是可以确认的话,那倒是真的理由充足了,不过,就算是后世的天朝气象局,那预报也是时准时不准的,只能当做参考。
王守仁到底凭什么这么笃定的做出预测?还据此做下如此重大的决断?
一路疾行,一路解释,可眼见已经到了金州卫城,谢宏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浓重了。
第503章 人定胜天
“王先生,不是末将不信你,眼看青苗就要熟了,在这个时候抢收,连一半,不,连三成的收成都收不回来,你让辽东百姓怎么活?你让末将怎么跟侯爷交代?就算末将听了你的,可辽中、辽南的几位参将你又如何能够劝服?”
刚走近指挥使府,谢宏就听到了一阵咆哮声,齐胖子的肺活量不错,一连串的质问完全是一口气吼出来的,中间都没换气。
不过很显然,胖子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自豪,他的语气中尽是愤懑,还夹杂着些许彷徨,这事儿连谢宏都感觉惊异,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匪夷所思了。
听到胖子声嘶力竭的声音,谢宏都有些同情了,就是一个胆小的胖子,让他做这样重大的决定,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点。
“天意无可违,可百姓总是要活下去的……”王守仁却没因此有半点动摇,他声音平和,可语气却如斩钉截铁一般,“抢收!唯一的办法就是抢收,现在动手至少还能落下明年的口粮,要是等到冰雹落下,那就是颗粒无收的局面,孰轻孰重?”
“就算是要抢收,可依你的说法,全辽境内,十天之内必有冰雹落下,甚至有些地方会更早……”胖子开始跳脚了,连府外的谢宏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才能在十天内收割完百多万亩的田地?你说,你说啊!”
“这一点……”王守仁微一沉吟,继而更加坚定的说道:“谢大人临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安排,时间虽然紧张,可匠坊那边已经把他安排的事处理完毕,抢收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原来伯安兄还是很看重哥,也很信任哥的啊,原本以为他不会太在意那东西呢,可现在看来,哥在他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可谢宏还是微微有些得意,想想初见时的各种看不起,自己已经大大的前进了一步诶。
“侯爷的布置当然没问题……”提到了谢宏,齐胖子也是一滞,原本的势头弱了不少,可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可是,单凭王先生你的预测,谁又能保证真的有冰雹,而且还是那么大的冰雹?会让整个辽东颗粒无收?那不是笑话吗?”
冰雹这东西胖子不是没见过,早些年就时有发生,近些年似乎也更加频繁了一点。不过,如同王守仁说的这种冰雹,他还真就没见过。
辽东有多大?那可是纵横数千里的地界,得多大规模的冰雹才能覆盖全辽啊?莫非老天爷是疯了吗?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辽南这边一直都是万里无云的晴天,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甚至开始担忧干旱问题,连个雨点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冰雹?这不是扯淡吗?
“连日来,王某夜观天象,见有天狼犯境,紫微……”王守仁的态度更坚决。
可听到他的话之后,谢宏好悬没闪到腰,我擦,夜观天象,伯安兄还有这么夸张的本事?要是真能比后世的天气预报还准,那哥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学两手?
“你胡扯!”谢宏知道王守仁的成就,可胖子却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信。
“你当你是谁?夜观天象?那不是戏文里诸葛武侯的本事么?你凭啥会有?再说了,就算是诸葛武侯,也只能算到风往哪儿吹,只怕也是算不出冰雹的,你说你能算出来,这不是吹牛吗?我不信!”
胖子咬牙切齿的死命摇着头,这段时间,他和王守仁吵了不止一两次,要是寻常事,就算单看在侯爷对这人的重视上,他也松口了。
之前不就是么?自己家里的田亩多占了些公众的,就被这人揪着不放,可自己还是大度的放了手,将田亩返还了巡抚衙门,而事后也没怎么计较,这算得上是忍辱负重了吧?
可如今这事儿要是答应下来,自己可是要被全辽父老戳脊梁骨的……
齐成打鼻孔里喷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王守仁,王守仁虽然神情淡然,可眉宇间也尽是忧虑之色,这就是谢宏踏进指挥使府正厅时,看到的景象。
他朗声一笑,道:“伯安兄,齐指挥,别来可好?”
“谢……你。”王守仁想必也是吵的太过专注,并没有听到旅顺港的动静,猛然看到谢宏,先是失声惊呼,眼中更是喜色连闪,连眉宇间的忧色都褪去了不少。
“侯爷,您可回来了,卑职……卑职盼了您好久啊。”胖子的反应就更夸张了,他如同一个大肉球一般滚到了谢宏脚边,抱着谢宏的大腿就哭上了,涕泪横流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失散多年的娘亲,哭的这叫一个惨。
“齐指挥,有话慢慢说……”在夏日里,被一个大胖子抱住大腿可不是什么好享受,谢宏强忍着一脚踢飞胖子的冲动,好言劝道。
当然了,他不是正德,齐成这么大的一坨,他原本也是踢不动的……
“侯爷,您不知道……”总算找到了主心骨,齐成开始哭诉了,他委屈啊!
要是真有冰雹,那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灾,咋就赶在这个时候,而且还非逼着自己来做决策呢?要是没有,那睿智的王先生发疯,也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奇事了,咋也给自己赶上了呢?他心里有多苦,又有谁知道呢?
“谢大人,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意下如何?”王守仁冷冷的打断了胖子的哭诉,他倒不是要跟胖子别苗头,只不过从谢宏的神情中,他看出对方已经知情,甚至还有了些想法。
“伯安兄,你那夜观天象的法子,能不能详述一遍?”王守仁跟齐成争辩的时候,倒也说了几句,可那些术语谢宏却听不懂,而且还很快被胖子打断了,令他有些遗憾。
“我……王某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这等大事,与千万百姓生死攸关,难道王某会故作大言,以搏声名吗?信不信,但凭你自决便是。”王守仁怫然道。
别看他表现的从容,可这段时间以来,不被旁人理解,又心忧百姓,他心里也不好过,跟齐成这个混人他当然不好翻脸,因为对方的脾性他也知道,就是个持重,或者说没有担当性子,出发点还是好的。
可等他看到谢宏一脸从容的模样,他的火就上来了,这么大的事儿,对方不着急也就罢了,偏偏却摆出一副很好奇,很有求知欲望的模样……现在难道是学习时间吗?
因此,王守仁也没给谢宏什么好脸色。
学而时习之诶,这不是优良传统吗?咋就碰了一鼻子灰呢?谢宏摸摸鼻子,感觉很委屈,哥也不容易啊,手下不是没本事的应声虫,比如这个胖子;就是有本事的刺儿头,好吧,伯安兄还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