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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消息传扬的那么广,这个谍报大头目会不知情?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么,可他偏偏一直都没露面,也没象以往那样,出动京营对冒犯候德坊的士子施以毒手……
发生在他身上的林林种种,无不透露着诡异的气息,让人实是不寒而栗。
不光是皇党,连士党也频频将目光投注在唐伯虎的脸上,待唐伯虎微笑回视的时候,又如同怕被对方的眼神烫伤一样,连忙转头旁顾,这行为反倒是彰显了唐伯虎的威势。
唐伯虎的存在,令士党众人更加谨慎的同时,也令皇党中人更加摇摆不定了。
按照常理来说,谢宏败局已定,进而会牵扯京中乃至天下的局势,使胜利的天平完全倒向士党一边。可谁能保证谢宏没有其他手段和阴谋呢?唐伯虎的诡异不正是阴谋的前兆吗?
这个时候改投门庭本来就晚了,若是谢宏反击得手,皇权再次压倒士权,那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心思各异,想的越多,越是不安,在场百多人,能面露微笑,保持从容淡定也只有唐伯虎一人而已。
“皇上驾到,众臣入殿恭候……”三公公的公鸭嗓还是那么难听,给众臣本就有些阴沉的心上又添了一丝阴霾,广场之上,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叹息声。
不过,虽然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可若是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情绪低落的多半都是品级较低的外围人员。
以李东阳为首,士党的众位核心人物,眼神都透露着决绝之色,显然是心有定计,并且胸有成竹的,那一丝忧色,只不过是担心己方的损失而已。
“唐兄,昨天那消息……你真的半点都不挂怀?须知那可是……”相形之下,严嵩的神情就严肃多了,只看他神情,就能体会到他的忧心忡忡。
“挂心也是无用,”唐伯虎摆摆手,正色道:“辽东路途遥远,就算是飞鸽传书,路上总也需要个三四天,那消息若是属实,这一来一回之间,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过来,与其去忧虑这些,还不如早些把谢大人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就算事情无法收拾,也要把现在的优势再扩大一些……”
他忽而一笑,目视士党众人道:“分宜贤弟,你看看,实际上谢大人的威势已然深入人心,哪怕是人不在此,又有天灾作祟,可你我只是略有异常,就已经牵动众人之心,令他们疑神疑鬼,甚至不能安寝,以此看来,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唐兄说的是……”严嵩点点头,尽管是在这等局势之下,看到众人纷纷回避自己视线的情景,他心中也不由豪情四起。
从本质上来讲,为万人所敬仰和众皆畏之如虎没什么区别,后者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可时日久了后,也会慢慢转化成前者,因畏而生敬吗,实际上士大夫们的威严也都是这么来的。
没有官位在身的话,李东阳也好,王鏊也罢,其实也不过是两个糟老头罢了。
“分宜,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谢大人向来手段通天,也许这会儿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也未可知,呵呵,”唐伯虎自嘲的一笑,道:“其实唐某如今能立于朝堂之上,本身就是个奇迹了,若非谢大人,又岂能如此?”
“唐兄教诲得是,小弟定会尽力,努力办好大人交代下的那件事。”
“嗯,待散朝后,愚兄再介绍个助手给你,有他配合,也会省下你不少时间和精力……”
“皇上驾到……”
说话间,又听到一声长啸,唐伯虎抬头一看,两人说的出神,一时不曾在意,原来已经跟着大队进了中和殿了,二人急忙跪迎时,正见正德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众位爱卿,平身罢……”有那偷眼看正德表情,想从中发现点什么的人都很失望,说话时,正德又是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显然是真的没睡够,而不是夙夜忧心,以至夜不成寐的那种状况。
“吾皇万岁……”山呼万岁间,众人心下都是迷茫,皇上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没心没肺的毛病再次发作呢?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三公公适时的喊了一嗓子,让大臣们更迷茫了,不是皇上您召集朝会的吗?以皇上近年来的习惯,一般不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么?今天却是个什么套路?
“哦,众位爱卿都没事要跟朕说吗?”正德一脸很意外的神情,叹口气,道:“唉,原来你们平时递上来的奏疏都是骗朕的啊?说什么天下政事繁杂,朕若是不上朝,就不能都处理好,真是的……小三儿,按照大明律,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回万岁爷,应该算是……”三公公多有眼色啊,大明律他肯定不懂,可皇上既然问了,没有也得说有,这才是做太监的道理,他就近一躬身,回答时嗓门却是不小。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的,显然不是个好路数,这还没咋地呢,一个欺君的帽子就扣下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张升哪敢迟疑,当即闪身出班,高声奏道:“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哦,那就说说吧。”正德略一抬手,脸上的神情却仍是淡淡的。
“今有琉球使者赴京入贡,礼部欲安排其择日面圣,未知圣意如何?”
大明这么大,说政务繁多真的不是骗人,只是朝臣们习惯了正德就事论事的作风,一时没适应过来罢了。张升随便一想,当即就扯出来一件大事。
“琉球是吧?”正德偏着头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嗯,朕知道这地方,那礼部就安排一下吧,朕要见见那使者。”
“……老臣遵旨。”张升微微一愣。他活了这一把年纪,可琉球具体在哪儿,他也是说不清的,只知道在海外而已,却没想到得了正德这么个回答,确实有些意外,皇上居然还懂地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嗯,看样子,只有礼部有点事做,其他衙门似乎都很清闲啊,那么……”
“陛下,臣有本奏!”
“陛下,臣……”
尽管没摸清皇上的路数,可这当口却不是迟疑的时候,听皇上这话里,分明就是有借机裁员的架势啊。士党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出列,把该管的政事一一禀报上来。
往日里正德对这些政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今天却是大异以往,他频频点头,摆出了一副乐在其中的架势,时不时的还点评两句。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李东阳和杨廷和对望一眼,都是微微摇头。
最靠谱的猜测是,皇上打算让众人自己把辽东的灾情报上去,然后拟旨赈济,不过依照他从前的作风,似乎没必要费这个周折吧?
再说了,消息虽然已经传遍了全城,可实际上,辽东的正式文书还没到,这事儿本也不应该拿到朝堂上来说啊?
能说当然也不会说,拖,不让一粒米流入辽东,这是士党拟定的对策,也是他们的底线,哪怕是皇上真的大开杀戒,他们也不会让步,左右是个死,还不如在此拼一下呢。
何况,皇上真要就此开杀戒的话,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呢,除非他彻底不顾社稷的安危了。
第510章 有粮出粮,民意汹汹
皇城西大街,有福楼。
“今天承天门外又停了好多车马,看样子万岁爷又开朝会议事了,说不定朝廷定下赈济之策了吧?”站在自家店铺门口,包老板眼巴巴的看着紫禁城,时不时的还踮两下脚,似乎这样就能看到中和殿内的景象一般。
“我看这事儿有点玄乎。”孙裁缝叹了口气,唏嘘道:“京城这粮价涨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秋收时,各地就报了不少灾荒,今年要是再……”
“我说孙老弟,你怎么又跟我抬杠?今年跟去年能一样么……”胖子的反驳言词在嘴边打了转儿,却又收了回去,他也觉得自家的理由不充分,可他的观点却颇为鲜明,“辽东可是遭了大灾,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咋就这么说呢?”
“包大哥,看你说的,要是老孙说句话,就能让朝廷下旨意,我早就去说了,辽东那样的惨事,我怎好拿来跟你抬杠?我跟你说实话吧……”孙裁缝四下看看,这才凑到胖子身边,低声道:
“福记、赵记那几家米铺你知道吧?原本今天应该有货到的,这事儿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的,可结果……”
“结果什么?”胖子急问。
“没来!”孙裁缝一摊手,“我跟那几家的展柜有点交情,昨天上门的时候,就见他们的神情有些古怪,今天早上我特意去广渠门张望了一眼,不光他们两家,整整一个早上,一辆进城的粮车都没有,反倒是有不少出城的……”
“天呐!这些人真是黑了心肠,要见死不救吗?”胖子脸色惨白,身子也是晃了几晃,要不是孙裁缝及时服了一把,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孙老弟,那可是几十万人呢!”回了下神,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谁说不是呢?”孙裁缝惨然笑道:“那些粮商上面都有人,那些人眼下就在中和殿,他们是要置侯爷于死地……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能扳倒侯爷,咱们这些小民的生死,大人们怎么会放在心上?”
“那近卫军和书院是不是也要……”胖子惊骇之下,搞出的动静不小,很多街坊都被他惊动,围了过来,听到孙裁缝的言语,脸上也都是失色。
“近卫军不好说,也许不会解散,可应该也不会扩充,不过书院肯定是没了的……”孙裁缝幽幽道:
“不收学费,还管顿午饭,甚至还有什么奖学金……这种好事,除了在如今的正德朝,就算是传说里那些圣君治世的时候,也是闻所未闻,要不是万岁爷,要不是侯爷,又岂能……”
“可不是么,万岁爷是圣明天子,侯爷也是好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怎么好人就没好报呢?这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啊?”
“就是,就是!”
随着规模的扩大,书院的影响力正在与日俱增,现如今,已是皇家的各项机构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了。
京城百姓多有在其中受惠的,从书院毕业后的前程虽然还未可知,可至少家中子弟已经在其中读书识字,还多有获得了一技之长的。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付出的,仅仅是家中少了一个劳力,而且还是相对不重要的一个劳力罢了。
华夏百姓虽然朴实勤劳,可任谁也都知道,单靠面朝黄土背朝天,始终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否则读书人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追捧和尊敬了。
所以,这恩惠是实实在在的。放在从前,平民子弟若是想读书,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除了少数天资聪颖,让老师一看就爱上的那种,其他人想上书院,学费当然是不能少的,过年过节给老师的孝敬也是惯例,可不单是家里少了一个劳力的问题。
至于官学,每年招收的名额只有区区几个,想进去的人却多,竞争比后世的名牌大学还严重,上面没人,平民家的子弟又能有几个进得去的?
再等到日后赶考,访师友,路途消耗更是不计其数,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读书人有前途,民间的读书人比例始终不高的缘故了,没有钱,那就是万万不能的。
对比之下,常春藤书院的种种举措就弥足珍贵了,京城百姓已然受惠,当然很拥护。外地的百姓,但凡是听到传闻的,也无不心生向往,都期盼着这善政早日推广开。
因此,辽东天灾的消息扩散开后,昨日茶馆中的情景,在京城很多地方都有发生,论激烈程度,皇城西街这里爷只能算是寻常罢了。
能住在皇城附近的,多半都是有些身家的,而在京城外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