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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咱们盯着他们的后路不放,最后他们还是得白忙一场,等这个霸道的皇帝死了,再换个新皇帝,这草原上就还是咱们蒙古人的天下!”
应州之战的幸存者十不存二三,逃出来的又以王帐精锐为主,普通部落对应州之战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只是知道明军很强大,具体怎么个强大法,就不是很清楚了,大多数牧人都是照着人多势众这个思路去想的。
不过,去年的雪夜突袭战,却让他们对明军层出不穷的手段有了清晰的认知,敌人取得的战果也让他们胆寒。现在没人叫嚣着要从正面对敌了,若不是知道漠北的贫瘠,又有乌苏和火筛的力主,牧人们也许更愿意使用打不过就跑的游击原则。
当然,他们现在做的同样是游击战,避开敌人的锋芒,利用机动力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让敌人持续不断的失血,并且还得不到补充。正如那个见识比较广的牧人所说,当年他们就是依靠这种战术,撑过了大明开国时,草原人最艰难的那一段时光。
“多谢莽古尔首领。”被人嘲讽的时候,也速该一直低着头没出声,这会儿牧人们乱起来了,他却突然有了动作。虽然语气中的感激之情很真诚,不过莽古尔分明看到,他的眉眼间却尽是忧色,“不过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小心?小心什么?”莽古尔低声追问道。
他不怕听不入耳的话,也速该去过应州,见识过明军的古怪,只看他能孤身从别鲁部逃出来,就知道了,这些经验也许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但这些忠告却不能让族人听到,否则也许会对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他的部落可不是金帐嫡系,也不是王帐精锐,只是一群普通牧人罢了。
“从咱们打败了宣府兵之后,明军就不是文官主政了,明军中也有好汉,那些人对咱们草原人的打法很熟悉,不会不知道咱们要干什么……”
“你是说……”
“明军肯定有备而来,他们足足准备了一年的时间,不可能只是为了冬天的突袭,他们既然敢筑城,一定有所依仗。”也速该哑着嗓子,一字字的说道:“莽古尔首领,你若是信我,等我说小心的时候,你一定要留神,千万别冲动,否则……”
莽古尔呆愣愣的看着也速该,他被对方骇人的神情和语气吓到了,他比族人想得深远,不会存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只是在想,能把也速该这样的勇士吓成这样,明军到底有多可怕啊?
“……我知道了。”沉默半响,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为了回避明军主力,游骑队都是绕着土默川兜了个大圈,但骑兵在平原地带上的机动力还是很好的,只花了几天时间,莽古尔部就迂回到了东胜城一带。
这里正好是土默川和大同的中间,和两边都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属于最合适的突袭地段。而且他们的运气也很好,刚到不久,前方的探子就传来了消息。
“大首领,前方发现明军!”
“是车队吗?你说明军?那就是有军队护送了?护军有多少人?”莽古尔一连串的问道。
“是车队没错,只有数十游骑跟在一边,不过,那车队已经发现了咱们……”
“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吗?都上马,不要休息了,直接冲过去端了他们,娘的,总算能抢点粮食吃了。”虽然能听得进去意见,可莽古尔人如其名,性子还是有些莽撞的,斥候的回报让他大喜过望,挥起马鞭就要发动冲锋。
“首领,那车队已经进营地了,营地里有几百明军!”斥候慌神了,也顾不得详细解释了,连忙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营地?什么营地?”这话引起了莽古尔的警惕心,他猛地一抽缰绳,那匹骏马被勒得难受,连连打了几个响鼻。
“明军拿铁线围了一个圈,在中间又挖了几条沟,中间是一圈木屋,还有栅栏……”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原本就不大的脑容量,和更贫乏的词汇量让这名斥候很憋闷,他艰难的形容着,“对了,这营地不像是临时的,他们在河边还开垦了不少水田。”
“什么乱七八糟的?跑到草原来种田?”斥候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他跟他的首领还没达到心有灵犀的境界,莽古尔觉得自己的斥候完全不知所云。
“营地里的明军有没有马?就是说,他们有多少骑兵?”也速该突然问道。
“有些马,但是不多,顶多只有百来匹。”数人头数马,这才是草原斥候的本职工作,他终于从磕巴变成了正常人。
“行了,去看看就知道了。”莽古尔得到了提醒,明军骑兵不多,就算有阴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那营地到底有什么古怪,亲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千余骑兵的簇拥下,莽古尔一路而行,他不敢走的太快,斥候派出了几十里之外,生怕中了埋伏什么的。也速该看得摇头苦笑,他发现自己的提醒似乎起的作用太大了点,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别鲁部那样死的稀里糊涂的强。
“这是……”到了斥候所说的营地,牧人们都瞪大了眼睛,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斥候没说错,就是铁线和壕沟,还有木屋,只是铁线不止一圈,而且那玩意也不是铁线那么简单,上面有好多刺,一圈圈围过来,就好像一只大刺猬似的。远处也的确有农田,河滨的草都被拔除了,土地也经过了翻整。
看得出,眼前见到的这个的确是营地,而且是以长期屯垦为目的的营地。
第814章 有多远跑多远
“胡大哥,真有你的,给咱们抢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鞑子果然来了,哈哈,这次总算能打个过瘾了。”
拥有望远镜,明军和牧人在视野上的差距是无可弥补的,早在鞑子斥候靠近的时候,明军就已经发现了敌踪,莽古尔千余骑的动静更加不会被略过了。只不过,眼见强敌压境,明军阵营中却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切,俺胡彪啥时候指过冤枉路给你们?鞑子也不傻,当然是离土默川的大军越远越好,咱们的战线又推前了这么多,没有情报,他们又怎么敢靠近边墙?肯定是咱们这里最容易下手,这不是来了吗?”
得意洋洋的笑了几声,胡彪杀气十足的一挥手,厉喝道:“行了,少说废话,都给我各就各位,鞑子等冲上来,就把他们杀光!已经给近卫军那些小辈抢了好几次风头了,这次要打出边军的威风来。”
“噢!”
……
明军的欢呼非常响亮,离得虽还远,莽古尔等人却也听得分明,敌人高涨的士气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疑惑,几个头目都拉住了马,聚拢到了莽古尔身边。
“首领,下令攻上去吧!”
带刺的铁线有些渗人,可也就是看着吓人罢了,草原的勇士们岂能被这点小伎俩吓倒?没有坚固的城墙,这点工事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壕沟也不深,马只要轻轻一跳,也就过去了。
相对于这些简陋的防御工事,那里面聚拢的几十辆大车相当诱人,那上面可是粮食!自前年冬天以来,大伙儿很久没吃到粮食了,腻歪人的肉食都被削减了不少,牧人们饿的眼睛都发绿了。
“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那些黑不溜秋的人不知是个什么来路,像是民夫,可咱们跟大明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从来就没见过长成这德性的人啊。”也有相对老成持重些的,他们表示有些担忧。
从来没见过的吕宋土人没啥战斗力,可长得却有些精悍,黑黑小小的,让人摸不到底细。尤其是这些人被明军放在了外围,散布在铁丝网中间,这也是有违常识的,明军运输队的惯例是将民夫护在中间,而不是将他们顶在前面。
民夫当不了炮灰,面对敌人,他们只会一哄而散,倒是有可能将友军的队列冲散。牧人们不相信,明军会这么蠢,若是真有那么蠢的话,他们肯定早就丢下民夫跑了。
所以,看在牧人们眼中,吕宋土人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谁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明军的新兵种,比如敢死队什么的。
“也速该,你觉得呢?”莽古尔一时难以决断,他也是倾向于一战的,不过先前的忠告犹在耳畔,他也不得不慎重一点。
“那就……试探一下吧。”也速该略一犹豫。
依他本心是想撤退的。没错,这工事的确很简陋,但如果配合他见识过的那些手段,未必就没有威力。但是,看头目们的气势,他要是提出撤退的意见,恐怕也只有遭人讥嘲的份儿,还不如顺水推舟呢,反正只是试探,没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草原骑兵分出了几十骑,围成一个稀疏的圆阵,远远的兜了上去,手中都拿着弓箭。随着距离的接近,一阵零落的箭雨射了出去。
明军巍然不动。
“那些果然不是单纯的民夫,否则怎么可能动都不动?”莽古尔觉得自己先试探的决定很英明。
因为是试探,第一波是在射程外发出的,不是牧人胆小,而是这招确实有用。面对这种试探,明军那些火铳兵一般就淡定不起来,看见敌人靠近并发动攻击,他们就会象是为了自己壮胆似的,拼命射击,直到铳管发烫,不能用了为止。
面对这样的试探,能纹丝不动的,显然是很精锐的士兵!他擦了把冷汗,有些后怕,明军的人数比牧人少一半都多,但若是加上那些小黑,双方就持平了,真要是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说不定会吃大亏呢。
他在这边后怕不已,可他哪里知道,那些土人也怕到了极点,只是他们脸太有特色,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很容易被忽略,莽古尔就将他们的表情理解成了发怒。
至于纹丝不动,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没的跑,几道壕沟,几道铁丝网,看似很容易跨过去,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而身后的明军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外面的那些也差不多,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还是在这蹲着比较安全。
“再上去些人,让马跑起来,把箭射进去,没盔没甲的,就不信他们能挨得住。”
随着莽古尔一声令下,又是几十骑冲了上去,和先前的同伴合兵一处,围着圆形的营地跑了起来。跑动中,他们也在拉近着距离,然后,又是一阵箭雨,这一次比先前密集得多,落点,正是莽古尔眼中那支奇兵。
“啊!”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十几个土人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莽古尔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就这么简单?连躲避动作都没有,也没有招架,这哪是精兵啊?分明就是一群民夫啊!
惊讶接踵而至,疑惑的念头刚刚升起,他的情绪马上便转变为了愕然。
“崩,崩,崩!”
只听一阵松弦声急响,如同疾风怒嚎,席卷而过,正在奔驰中的骑兵齐齐的倒下了一片,就好像风中的野草一般。
“这是什么!”牧人们惊怒交集,幸存的骑兵也纷纷拨转马头,掉头便逃。
“果然……”只有也速该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并且吸引了莽古尔的注意力。
“你知道这是什么?”
“是强弩!”也速该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喃喃说着:“在应州的时候,最初的一次冲锋,就是咱们乌苏部的骑兵,我跟在了最后面,结果……整整三千骑兵,三轮齐射就没了!就是这件凶器,我做梦也忘不了。”
“咝!”莽古尔倒抽一口冷气,抬眼又看看明军的阵列,发现铁丝网后面果然有差不多五十名弩手,而在刚才那一轮齐射中,他的骑兵倒下了二十多个,他再无疑虑。
外围那些黑鬼就是民夫,但明军似乎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儿,与其说是炮灰,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