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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昂高鼻孔轻视,没有再多的吹捧,他只是很轻很淡地,说著自己能够解题的理由,并非他是天才,而是因为他们学校已经上过这个部分了。
有种异常的难堪感。
“是、是吗?”接过那张写满字的破烂纸巾,她略显慌张地找话讲,不自觉地流汗。“原来如此。”或许是天气太热了,又可能冷气转小了。她想。
“班长,你要回家了吗?”
他的问句让她醒神过来。
“嗯。”匆忙地把讲义自修全塞进双肩背包里,她拿起只喝了一半的红茶,移动位置步向垃圾桶。
“等等……我也要下班了,你等一下。”拿著拖把走开。
她呆立在原地。她要回家,他要下班,他叫她等,这三者有什麽关系?
他很快地换回原本的白衬衫卡其裤出来,对她轻笑:“走吧,班长。”
她被动僵硬,根本不能思考。和他走到公车站牌等公车,这过程中的十分钟,他们两人没有交谈任何一句话。
简直,度秒如年。
“那个……我有事想拜托你。”考虑好久,她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开口。既然起了头,更要求自已说完:“我下个月要段考,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念书?”虽然是个请求,但是她的语气和姿态一点也没放低。她希望有人能帮她应付理工科目,就算那人是林熙然也好。
心底,总是对他的存在、出现,或者靠近,有种无法形容的不自在。
林熙然微讶——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不过却没有拒绝。
“……好。”
“明天星期日,早上八点半在市立图书馆见。”她很快地说完,庆幸自己要坐的公车也刚好到来。
她刻意低眼回避任何和他视线相会的可能,招手上了车,还是没有看向站立在人行道的林熙然,直到在空荡的公车里坐定,她才警觉到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半。
对女孩子来讲,是一个不太安全的时间。
这代表什麽?他很闲没事做?他们两人的家在同样的方向?要坐的公车和她在同一个站牌?
他是不坐公车的。隔天,她马上就知道这个事实。
※※※
美好的周休二日,星期六。
就算工作再忙,徐又伶都会尽全力在平常赶上进度,绝对不在周末假日加班。即使要她连续五天十点到家,她也坚持空出这两天,不让任何事耽搁占据。
因为她是上班族,所以林熙然也就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主动找她,虽然每次都是朋友给的门票、朋友的展览、朋友的邀请……可要能跟他约会,她才不在乎要去哪里,又是什麽性质。
沅沅说她,明明外表和内在都自主独立,但是只要是关於林熙然,就活似被青涩少女附体,无论何时都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她笑沅沅讲的夸张,但却也清楚知道,如果换个对象,她就不会是这样了。
因为,她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
换上一件及膝的碎花洋装,露出浓纤合度的小腿,让头发自然垂落,淡施薄粉。简单轻松又不失合宜,今天的装扮是令男人十分迷恋的清纯风格。
不过,他会喜欢吗?
如果她知道他喜欢什麽样的女性就好了。戴好耳环,拿起同色系的小皮包,套上凉鞋就出门。
在巷口,她看到他的车。不是双B,也不是顶级车系,只是很普通的深蓝色福特。
小跑步奔近,微喘地敲敲车窗,提醒里头的人注意她的到来。
“等很久?”每回她都会问。
“没有。”打开车门让她进来,他也总是这麽回答。
坐进副驾驶座,她将自已鬓边的发丝拨整齐。“今天气真好。”
“是啊。”他微笑,突然倾身靠近她。
“熙……”她吓了跳,反射性地唤道。
他似是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温和解释:“你没扣安全带。”探手替她拉好带子扣上。
“啊……谢谢。”带点狼狈地用笑容掩饰失态,“我平常都骑机车骑惯了,没有安全带要系的。”刚刚,她呼吸到了他的呼吸。
“……你还是别骑机车吧?”他坐正後转动钥匙,“在大街和车阵中穿梭,很危险。”他很早就想讲了,电视新闻常有报导。
“这……再说吧。”若是她不用机车代步,就不方便找他了。
他不会强求她,一向如此。
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顺利到达社教馆,两人才进门,画都没欣赏到两幅,林熙然就中途被那个她从来就不相信是国画大师的时髦高大男子给架走,说是要去看什麽小女孩。
她是不高兴了。那个男人,凭什麽抢走熙然?这可是他们难得的约会。
如果她是他女友的话,或许能够厚脸皮地跟过去,可惜她根本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就算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身旁的护花使者既不会夸奖她的妍丽,也不担心有人会把她拐跑,一如以往,毫无再多在意。
苦笑一声,她也没心情赏画了,走到一个摆有沙发的角落,顺手拿了印制的小简介,就坐下观看。
或许是这一阵子公事繁忙,她真的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这里面很安静,空调舒服,才坐下没几分钟就有困意。她调整姿势合上眼,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却不小心睡著了。
当林熙然稍後找到她的时候,她娇嫩的双腿上盖著简介,白皙的玉手轻轻交握,天真地睡得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走近她,迟疑地伸手,而後将她脸旁几缕发丝轻轻地撩开,望著她娟美的面容,他的眼神放柔。
没有唤醒她,他只是坐在她身旁的空位,在有人经过时,无声地比著食指,希望对方能够放轻音量,让她拥有一个纯然的美梦。
很久没有睡得那麽熟了。
当徐又伶睁开眼,却发现自已不是在熟悉的房间里面,著时吃了一惊。
“你醒了。”
令人安心的嗓音适时抚平她的慌张。转头一看,林熙然坐在她旁边。
因为移动,她才瞅到自已身上覆盖著他的薄外衣。
“我……我睡著了?”而且好像睡了很久。再看看四周,灯光黯淡,除了他们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是啊。”展览已经结束。
他等她很久了?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顶,她仓促道:“真不好意思……你特地邀我来看画却……”
“你饿了吗?”他轻声打断。
“咦?”
“我饿了。走吧,现在刚好吃晚饭。”拿起她紧抓著的薄外衣,替她披上。“不要著凉了。”他露出那种让她深深迷恋的微笑。
他的外衣散发他专有的乾净体香,暖暖地包覆住她整个的身躯,她险些融化在他遗留的气息当中。
在朦色的掩护下,她完全被诱惑,几近无意识地随他站起身。
是梦?是醒?那温柔至极的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为何心中会有这麽强烈的悸动?是错觉吗?
她迷糊了。
这个男人的心,她真的想看透。
第5章
他在听什麽?
徐又伶第十二次看向趴在桌子上的林|奇+_+书*_*网|熙然,忍住想推醒他的动作。
她觉得自己笨死了,本来是想找个免费的家教,结果他只看了她整理出来的问题集十分钟,接著就戴上耳机把脸埋进手肘里睡觉。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只差没有打呼流口水。
那台随身听里面是什麽?热门流行音乐?还是催眠曲?安魂曲?妈妈唱的儿歌?居然能让他睡得这麽熟!
气闷地自已看书,她发誓下回绝对不再——
身旁人忽然抬起头,吓了她一跳!只见他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在空白计算纸上写字。起先她根本没有兴趣,後来看他写得那麽努力、她偷眼瞧过去。
他不是在画图,也并非在写歌词,他在——解她给的问题。
几乎是没有思考,他一题接著一题写,好像只是很普通地在照抄解答,一点都难不了他。
写完後,他拿掉耳机,缓慢转首:“班长,大概就是这样子了,我把公式也写出来。不过这一题……我想你的笔记可能抄错了,这边是正号,不会是负的。”低声解说著,他拿笔在本子上圈出有问题的地方。
没有反应,他疑惑地移动视线看著她,只见她面无表情。
“你……”她硬生生地吞下惊讶,用力持平声问道:“你……你做题目都不用想的吗?”活似个人电脑。
“咦?”他有些茫然。“我有想。”
“什麽时候?”
“刚才。”
“你刚才不是在睡觉吗?”胡说八道。
“咦……我有睡著吗?”他略微脸红,抱歉地瞅著她。
“你……”等等,他的意思是,他看起来是在睡觉,但其实不是?“你刚刚趴在桌上这麽久……是在思考题目?”这什麽念书方法?
“嗯。”不过……可能还是真的有睡著吧。
她无言。不知是该要称赞他独特的读书方式,还是要询问他在哪里练成这种招数。
“睡眠解题法”,第一次和他念书,令她印象极为深刻。
他的数理科真的很强。这是她看完他所写下的算式後得到的答案,他对题目切入的角度和她有些许差异,不像她死板地背课本公式硬代进问题里,他只需要最根本的基础算式,就能将消化在脑子里的东西导出一个结果,进而轻松达到解答。这对她很有帮助,也因此,她松了口气。
两人直到下午四点才离开,如果不是因为要回去照顾小弟,她还想再念下去。走出图书馆自修室,她看见他走近电线杆旁牵脚踏车。
那是一辆很简单的阳春脚踏车,没有时下年轻人流行的变速转换,或者花稍的贴纸装饰,白银色的车身只有最基本的把手及三角坐垫,链条和两个轮子。
她有种掉回农村时代的感觉。
“你骑脚踏车?”她本来不想问的,但是想到昨晚他陪自已等公车,就忍不住脱口。
“嗯。比较方便。”他笑一笑。
哪里方便?她记得国中时有填写过通讯录,他住在木栅,骑脚踏车来回市区至少要两个小时!
“平常都只骑脚踏车?上下课也是?你没搭过其它的交通工具吗?”
虽不懂她为何这麽想知道,他还是温温地笑:“对。”顿一顿,“对不起,我要去打工了。”微点头,算是道别。
“你今天要打工?”她差点失声。她怎麽不知道?他干嘛没事跟她说对不起?
不知怎地,她竟莫名地对他那种逆来顺受的姿态感觉生气!这根本……根本就好像她强迫他、在欺负人似的!
“对。”没有察觉,还是和善地回应道。“班长再见。”跨上铁马,踏板一踩,他很快地消失在街角。
留下徐又伶,错愕地楞在原地。
他要打工,为何还答应来图书馆?他又不晓得她会念到几点,难道她念到休馆,他也要像昨天那样陪她等车吗?
还是说……他特地为了她……一个念头插进,她瞪视著红砖人行道。
她、她一点都不感谢……一点都不。
咬着唇,背好肩上背包,她在午後四点仍炙热的大太阳底下,步向公车站牌。
那天回家以後,她忿忿不平地在很久才碰一次的日记本里面写著:“林熙然是笨蛋”,六个字。
※※※
下午开会,连续超过四小时的沟通,气氛糟透了。
老实说,徐又伶不知道部属是想争什麽?想拆穿她毫无能力的假面具,还是想看她哭著跑去找那个传说中睡过的长官?
这个月采买的原料她请人重新检验过,明明就是瑕疵品,部属们却说以前也是这种原料,根本没问题,暗示她连最基本的好坏都无法分辨,还对原料商刻意刁难。现在连工厂那边都开始耳语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高层是在耍人。
在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