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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问了一句:W来拿什么啊?
S说:哦,来拿无水酒精。
我随口应了一句:哦。
S跟着愤愤不平的说:说是王大夫要酒精给他的小乌龟做手术,他媳妇病房里的小乌龟眼睛坏了。你说,她跟我要东西,客气点行吗?一点礼貌用语都没有,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S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今天上午去王太太病房的时候,窗台上仅仅是空鱼缸,没有看到原先的小龟,不过我当时没想什么,现在想起来是小龟眼睛病了,而王医生给小龟诊治了。
养过乌龟的人也都知道,乌龟的眼睛很容易得类似于白内障似的毛病。看起来被医生养的乌龟比寻常人家养的要好,最起码生病了有人诊治。
医院,正如其他我国的机构一样,很怕上级的检查。S跟我抱怨的第二天,整个医院突然开始大扫除,不光是大扫除,很多平时从来没有见过人,也突然出现了。我看见很多本来应该天天去照顾病人的责任护士,耐心的在跟已经入院很久的病人介绍自己。
开电梯的院工告诉我,好像有个挺大的领导要来视察。当然了,种种的不方便最后有很多都转嫁到了患者的身上,比如床头柜上仅仅能放一个水杯,如果放了其他东西,就会有人不厌其烦的过来告诉你要放到柜子里,医院里的清洁工人工作量一下子就加大了。
这个时候,我在分院已经晃荡了一个月,很多院工对我已经很熟悉,当我上午完成了例行的对王医生和他太太的探视,在走廊里乱窜的时候,看到一个我认识的清洁工,于是便上前顺手帮两下忙。
可能是因为平时跟他们说话的人不是非常的多,因此很多清洁工都是话唠,这个也不例外。而这次抱怨的主要话题,自然是马上要来的大检查,让他们如何累云云。后来说了几句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了王医生身上。
“王医生这个人,对他老婆真是没的说,你看为了讨他老婆欢心,养了两只小乌龟,前天晚上他老婆生病难受说不想看到这两只乌龟了,王医生当时就要把这两只乌龟扔了,正好我路过,于是就要了下来。那两只乌龟可活分了,我孩子可喜欢了。”
“你是说王医生把乌龟给你了,而且乌龟很健康?”
“是啊,那乌龟可好了。眼睛睁得可大了,隔着缸子看到吃的东西,就要来吃。”
那对“眼盲”的乌龟,在前天晚上就已经送人,而昨天早晨拿无水酒精来做手术,等等,仅仅是酒精而已,也许没什么,S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说假话,可能是王医生因为悲伤记错了,或者是W胡编了个理由而已。
这次偶然的对话让我琢磨了一天,我觉得这其中大有价值。当然我当时想的价值主要还是,也许在某一天,我可以把这个事件引入某个故事,来兑换钞票。
第二天,王太太死了。在她入院的第23天,与世长辞。
这个消息很突然,因为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一个月作为王太太生命的最后额度,我单方面的认为,不活够一个月,王太太是不可能死的,但看来,王太太生命的最后一周,是无法兑现了。
看的出来,王医生很悲伤。
王太太的死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幸福,截瘫的生活并不好过,也许躺在那里默默的等待死亡是一种更大的折磨;但这个时间点死,也是一种不幸。因为王太太死后的半个小时,本来应该三天后到的检查组,突然出现了。
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太平间在很多医院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医院处理死者的方法,基本是开死亡证明,然后拉走、火化。当然了,如果说一切都按照通常的思路来的话,有一些事情就注定没人知道。
这里面出现了两个不“通常”的事。
第一百一十一节 名曰正义
在检查了蜡丸的完整性后,黄虎用左手蘸了一些右臂上伤口的血液,点在了蜡丸上,蜡丸上的蜡开始缓慢的融化。不得不佩服那些在脸谱岛上创造了渡鸦传信方法的人,他们把独特的药剂擦在了渡鸦的嘴喙上,在收信者用肉体祭祀渡鸦的时候,渡鸦便会把药剂捎带着与收信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而只有这种混合液体,才能够打开蜡丸。
正是这种收取消息的隐蔽性,千百年来,使得孤悬海外的脸谱岛安全无比,即便是最近百年无面者大举入侵中原,无面者的名字和能力已经不是那种绝对一级的秘密,但脸谱岛,仍然不为人知。
看着蜡丸完全融化还得有一会,黄虎开始治疗手臂上的伤口。这种被渡鸦啄伤的伤口与普通伤口的医治方法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掌握的方法不对,伤口在几天后就会抑制不住的溃烂,最后整个人都会变为脓血。黄虎用左手费力的从腰上摘下酒壶,在伤口上洒了些许的海水。伤口上升起了肉眼可见的白气,而后,本来被鲜血浸透的伤口开始慢慢转黑,流血也随即停止了。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黄虎见伤口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在外面缠了几圈白布,来回动了动,虽然疼痛异常,但这条胳膊不会落下什么残疾,相比印象当中的其他收信者,已经算是幸运了很多了。
此时,蜡丸已经完全的融化开来,融化的液体在桌上聚成了一滩,并没有散开。黄虎用指甲摘出了蜡丸中的纸条,并且把纸条展开,看了一眼。怪不得蜡丸觉得沉重,一般的传信蜡丸当中也就是一两句话,纸条也非常的小,而这颗蜡丸上,足有百十字,所用的纸条也就大了一些,无面者对于重量非常敏感,这自然逃不过黄虎那细密的心思。
黄虎在略微得意之后,开始细细阅读。
“情况突变,务必在下一次满月之日前,将潘金莲带至脸谱岛。”按理说一般的蜡丸到这里就结束了,黄虎也很纳闷,接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他抱着极大的兴致继续阅读。下面的文字比上面来的要小,字体也不一样,因此黄虎阅读起来有一些费力,他只得眯缝着眼睛,仔细观看:“卑微的无面者,吾乃千面神的化身千面者,此为吾手书之蜡丸。虽然任务的时间被缩短,但务必保证潘金莲为心甘情愿同你出海。如汝完成任务,则赐汝姓名;如汝失败,则万劫不复。”
黄虎看了片刻,然后把纸条放到桌上的那滩液体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纸条“嘭”的一声燃着了。“嘎,嘎,嘎。”那渡鸦看到燃着的纸条,兴奋的跳了过来,用嘴喙啄了几下那火焰,扑扇了一下翅膀,从开着的窗户飞走了,那种拍打空气的声音渐渐的向东远去。
火焰又烧了一会,也缓缓的熄灭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桌子也没有丝毫的破损。黄虎知道,这种火焰会在渡鸦的嘴喙上留下独特的痕迹,这痕迹视为自己收到蜡丸并阅读的凭证,必须由渡鸦带回。这也视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从脸谱岛传来的命令,如果不完成的话,就会收到处罚。如果乌鸦没有按照脸谱岛上的传令者预定的时间底线回来的话,则视为收信者已经反水叛逃,脸谱岛对于渡鸦传信的准确率非常有信心,相对于会易容的无面者,他们也更相信,长着翅膀,能够飞过大海的渡鸦。
坦白来说,这些渡鸦出错的可能真的很小,但黄虎在心里还是向千面神祷告了一声,希望这食己肉饮己血的渡鸦,能够一路顺利。他可不想费尽心机完成了任务,最后缺被当做叛逃者击杀,那就真是太倒霉了。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黄虎把自己的思路拉了回来,将潘金莲带到脸谱岛上的任务,本来的时间底线是来年六月,现在改为了下一个满月之日,算一算也就是十二月十五之前,时间整整提前了半年,蜡丸上说情况突变,只是,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十二月十五,今年最后的一次满月,在脸谱岛上应该举行对千面神的盛大祭祀,在这个时候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千面者偏偏把时间定在这个时候,确实是让人这摸不透。另外这潘金莲到底是何许人也,千面者居然手书了蜡丸。另外这次的奖励也实在是很有诱惑力,居然是可以拥有名字,要知道在整个无面者阵营当中,有名字的凤毛麟角,无面者游走在不同的身份之间,有名字就代表可以在一个身份上停留下来,可以用这个停留的身份娶亲生子。黄虎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现在所有活着的无面者,只有一个人是有名字的,包括这一代千面者,都是无名之辈,能够获得名字的话,在地位上,就已经超过了这一代千面者。在这种巨大的奖励面前,黄虎感觉自己在幻想的海洋当中居然有些许的窒息。
这样巨大的奖励,对应的也是巨大的惩罚,黄虎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把潘金莲带到脸谱岛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事,只需要当她用完三个名字,仍然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在那时候,以把她救下山作为筹码,这样的一个女人应该马上就会屈服吧。本来黄虎还担心,潘金莲在半天堡再待上几个月,也许就会被识破身份,那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
从海边坐船到脸谱岛,大概需要七天。不,不,现在是冬季,海岸附近可能会有些地方结冰,航船应该多匀出两天时间,也就是九天,从半天堡到港口如果快马加鞭的话,需要两天,但是冰雪路难行,再加上要带个女人,行不了很快,这样的话,大概就要六天。港口上寻找合适的船只,采办出海的物资,需要一天。这样总共算下来,在路上需要花费十六天,不能把时间卡的这样死,容不得半天纰漏,还需要再匀出两天的预备时间,也就是说,看似充盈的一个月,要扣除属于路上的十八天。满月之日前到达,到达的时间最迟应该是十四日的晚上,这样的话,黄虎仔细的把时间的消耗又想了一遍,然后他得出一个让自己有些心惊的结论:如果要完成千面者的任务的话,他必须要在十一月二十六之前说服潘金莲,然后二十七日踏上前往脸谱岛的道路。
也就是说,属于黄虎的时间,只剩下了十天。
黄虎迅速的消除了因为时间过于紧张而给他带来的不安,毕竟潘金莲只剩下了一个名字权力,等她使用完,应该马上就会绝望了。他对自己前两次的杀人方式感觉到沾沾自喜,仅仅是用了暗杀术当中最为简单的药物而已。
邓白的狗吃了动物兴奋剂,这种药虽然属于无面者药物中的最底层,但效果惊人。给一直老鼠服用下去,它会有勇气冲着老虎咆哮,更别说邓白那两条凶猛的狗了,那两个畜生服用下去之后,估计就算是大海里的龙王出现在它俩面前也会被咬的满身伤口吧,何况仅仅是一个莽汉邓白。
至于新军统领,黄虎只不过是偷偷告诉他,半天堡的原有士兵对新军颇有微词,如果他能够站在木塔上,让全寨都看看他的雄姿,估计就能压服众人。那人本来就是个爱显摆的货色,听自己这么一说,马上就爬上木塔去招摇。殊不知黄虎早已经在他的饮水里下了至幻的药物,在平地上没什么感觉,但只要一走到高处,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幻觉,跌落高塔,也就成为理所应当的了。
好不容易执行一次“三个名字”,黄虎琢磨“第三个名字”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会选择亲自动手,毕竟都用药物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而且拥有名字之后,再执行这种任务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应该留一把沾血的匕首作为纪念。
武松
武松在坐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