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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总是会让个人因素参与进来,”夏想抱怨说,“反正我现在能说的就是,你欠我的,你得补偿我。现在就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讲故事讲得我都累了。”知秋执拗地嘟囔着。
“等警察和报社的朋友们都跟你谈完,你会更累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撇下记者。他现在正在大厅里。《AA报》和《BB报》的人在吸烟室里,他们都有自己的车。《CC报》的人是坐火车来的,《DD报》和《EE报》的人正在酒吧外面闲晃,指望能说服你给他们一点一手资料。正在跟门卫争执不休的那三个人,我估计是本地报纸的。摄影团队现在开着一辆大众,全体去了现场,想去记录下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过现在潮汐这么高,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我会帮你有序地抬高公众知名度。”
“好吧,”知秋说,“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知秋把他的盘子推到一边,拿起一把干净的餐刀。
“这个,”他说,“这是海岸公路。海岸大概是这样弯曲的——”他拿起胡椒瓶。
“用盐吧,”夏想建议说,“对鼻子没那么大刺激。”
“谢谢。这一条盐就代表了沙滩,这块面包就是那个低潮水位线边的礁石。”
夏想把他的椅子向桌子边挪近一点。
“那这把盐勺,”他入迷得像个贪玩的孩子似的,“可以当成是那具尸体。”
知秋讲述故事的过程中,夏想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打断了他一两次,问了几个关于时间和距离的问题。夏想坐在椅子上,头几乎埋在知秋用早餐摆出来的简略地图上,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他的长鼻子微微地颤动,像一只全神贯注的兔子。当知秋讲完故事之后,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说:
“社长,让我们把这个理清楚。你去那个地方吃午饭——准确的时间是?”
“就是一点钟,我那时看过表。”
“就在社长顺着海崖走的时候,可以看见整个海滩对吧,包括那个尸体所在的礁石。”
“是的,我应该可以。”
“有任何人在礁石上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那块礁石。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午饭,只是想找条合适的小路,好爬下海崖。我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东西。”
“社长,我明白了,真是遗憾。”
“是啊,的确。但我可以确保一件事。我可以肯定海滩上没有在走动的人,因为在决定要向下爬的时候,我环视了一圈。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沙滩是绝对空无一人的——是个野餐的绝佳地点。我讨厌在人群里野餐。”
“难道荒芜沙滩上出现一个人影也能叫人群吗?”
“对于野餐来说,那就是人群。你知道人这种生物会干些什么。一旦他们看见有人在安静地享受食物,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还偏偏要坐在你旁边。不一会儿,那地方就会变成繁忙时段的饭店了。”
“人们是会这样的。”
“我可以肯定,那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人在走动,无论哪里都没有。但我没有办法肯定,当时尸体是否已经在礁石上了。那天的旅行一直很美好,我从沙滩方向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时候,还以为那是海带。我怎么会把海带记得那样清楚呢。”
“好了。一点钟的时候沙滩是空无一人的,除了那具像海带一样的尸体有可能在那儿之外。然后社长从海崖旁边走下来。从你吃午餐的地方,能够看见那块礁石吗?”
“看不见。那个海湾很小——几乎都难以称得上是个海湾。海崖伸出来一截,我就坐在那些岩石的下面,好有个地方可以依靠。我在那儿吃了午饭——大约花了半个小时。”
第二十章死者的身份
“你什么声音都没听见?没有脚步声或者别的什么声音?没有车的声音?”
“完全没有。”
“然后呢?”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有更自然的事了。睡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我醒来之后又看了一次表。”
“你怎么醒的?”
“一只海鸥在三明治碎屑边咕咕地叫。”
“那就是两点钟了。”
“是的。”
“等一等。我今天早上到的时候,时间还太早,不适合把你叫醒。所以我去了海滩那边,跟一个渔夫谈了谈天气。他碰巧跟我提到,昨天下午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磨刀礁林附近的潮水退到最低。所以当你赶到那儿的时候,潮水正好退了。当你醒来的时候,潮水又回来了,已经涨了大约四十五分钟。你那块礁石的底部——对了,当地人管它叫魔鬼的平铁——只会在潮汐和潮汐之间露出大概半个小时,而且这仅仅发生在春末的日子里。我这样解释,社长明白吗?”
“我完全明白,但我不理解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如果有人顺着海边走到礁石那里去的话,他可以不留下一个脚印。”
“但他的确留下了脚印啊。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凶手。”
“我自然更喜欢谋杀案了,难道社长不是吗?”
“当然是。如果通过这个途径的话,凶手有可能从两个方向来。但如果他是从我来的方向来的话,那一定是在我之后到的,因为我一路上可以看到整个海滩,根本就没有人在走动。如果从另外那边来的话,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不,他不可能。”夏想说,“你说过,一点钟的时候他不在那儿。”
“他有可能站在平铁靠海的那边。”
“是有可能。现在来说说尸体吧,我们能很精确地推算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推算?”
“你说过他的鞋子上没有水痕。那么,他走上礁石的时候,鞋子一定是干的。我们只需要搞清楚,礁石背海那侧的沙子什么时间在海水上面就行了。”
“是呀,我真是太笨了。好,我们很容易就能算到这个。我说到哪里了?”
“你被海鸥的叫声给吵醒了。”
“是的,然后,我在海崖附近绕了一圈,走到礁石那边去,他就在那里。”
“那个时候,你也完全没有看见任何人?”
“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一个在船上的人。”
“是啊,船。现在,假设船在潮汐退去的时候划上来,船上的人走上礁石。”
“这当然有可能了。船倒是个办法。”
“这都取决于死者是什么时候到那里的,我们得去把这个搞清楚。”
“你肯定这是谋杀吗?”
“啊,自杀多无趣啊。而且为什么要跑到那里自杀?”
“为什么不呢?动起手来比你在卧室或诸如此类的地方要干净得多。我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如果我们知道死者是谁,说不定会发现他留下了遗书什么的,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我敢说现在警察肯定已经把这个搞清楚了。”
“很可能。”夏想说,语气有些不满足。
“你在想什么?”
“两件事。手套,为什么会有人戴着手套割自己的喉咙?”
“我知道,我也为这个问题困扰。也许他有什么皮肤病,习惯干什么事情都戴着手套。我真应该检查一下。我真的很想把那双手套脱下来,但那手套——太恶心了。”
“哦!这么看,你还是保留了那么一点点弱点。第二点让我不明白的就是凶器。为什么一个留胡子的人会有一把锋利的剃须刀呢?”
“就是为了割喉而买的?”
“是啊,的确有可能。社长,我想你是对的。这个家伙割了自己的喉咙,就是这样。我现在很失望。”
“真是令人失望,但我们也没办法。嗨!这是警察局的警长。”
正是顾鹏飞警长从餐桌之间穿了过来,穿着一身便装——宽大的衣服,显得很舒服的样子。他过来的时候,热情地问候了知秋。
“知秋侦探,我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真的吗?干得不错。这是顾鹏飞警长——这是我的助手夏想。”
这位警长显然为这样的见面感到很满意。
“夏想,你来得真早。但恐怕你不会在这个案子里找到什么离奇的地方。在我看来,就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
“是啊,我们的结论也是这样的。”夏想认可说。
“不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外国人你怎么都搞不清楚,是不是?”
“我就觉得他看起来很像外国人。”知秋说。
“是的。他是个俄罗斯人,或者那一带的。他的名字叫阿伦。亚历克斯。哥德巴赫,大家给他起了个中文名字叫他林克。巧的是,他就在这家宾馆工作,是那边舞厅里的一个专业舞伴。那些人似乎也不怎么了解他。他是一年多前到这里来的,想找份工作。他舞跳得不错,而且宾馆当时也正缺人,所以就把他招进来了。年龄大概二十二岁左右,未婚,在这里租房子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记录。”
“身份证明呢?”
“是合法的工作签证。据说是从俄罗斯逃出来的。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一个人,他的房东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亲属。但等我们继续深查的话,一定会很快发现的。”
“验尸的时候,没发现他留下遗书之类的吗?”
“到现在为止,我们什么都没发现。说到验尸,这倒是件棘手的事。知秋,我们不知道还得要让你在这里待多久。你看,我们还是找不到尸体。”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夏想说,“那有双邪恶眼睛的医生和神秘的人已经消失到沼泽中的独屋里去了?”
“夏想,你真会开玩笑。不是——比这要简单得多。现在海湾那边还在吹西南风,尸体一定已经从平铁上面冲下来了。它要么会冲回到某处的沙滩上,要么又会被冲到磨刀礁林一带的礁石上面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等到风停下来。海浪这么大,不可能划船去礁石那里,也不可能潜水去那儿——更别说需要从哪里潜下去都还搞不清楚。真是麻烦,但我们也没办法。”
第二十一章剃须刀
“嗯,”夏想说,“幸亏社长拍了照片,不然都没办法证明那里真的出现过一具尸体。”
“但总不能对着一张照片来验尸吧。”警长有些郁闷地说:“不管怎样,这看起来也就是一桩简单的自杀案,所以验尸也没有那么要紧。不过还是很烦人,我们喜欢把案子都理得顺顺当当。”
“那是自然,”夏想说,“我相信,如果有一个人能把案子理顺当,那个人就非你莫属,警长先生。你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真让我钦佩。社长,我现在就来看看照片。在午饭之前,顾鹏飞警长会把死者的身份文件整体出来,还有酒店经理的全部证词,还要鉴定出剃须刀是在哪里买的,还要解释现在为什么会有这副神秘的手套。”
顾鹏飞笑了。
“夏想,我觉得从经理那儿问不出什么来。至于剃须刀,根本就不是这附近的。”
“那手套呢?”
“夏想,我想唯一能向我们解释这点的人,就是这个可怜的蠢蛋自己,不过他已经死了。至于那些身份文件,你是完全正确的。我现在就去办。”他有些犹豫不决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夏想,又看了看知秋,再把目光转回夏想身上。
“不会的,”夏想友善地说,“你尽管放心吧,我和社长不会请你带我们一起去。我想警长怕侦探喜欢干涉警察的职责,让人家为难,不过我们准备去观光一下小镇,就像普通人那样。如果警长不为难的话,我只想看一样东西——就是那把剃须刀。”
警长也十分乐意给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