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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抓紧眼前的机会让将士得到充分的休息,而我们也要好好研究和制定作战计划。”
“诺!”
苏定方领命,对身边的亲兵说了几句,亲兵点头表示明白,立即消失在夜幕当中。
鬼面骑,半个月经历了四战,每战必胜的鬼面骑,白天休息,夜晚急行军的鬼面骑终于破天荒的下达了晚上休整的命令。
临时搭建的李恪的军帐,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简陋的羊皮褥子上铺着一张漠北的行军地图。李恪、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五人盯着地图都沉默不语。
“侍奉,第一次行军打仗可否习惯?”
李恪问了郭侍封一个跟眼下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
“殿下——侍奉已经熟悉了鬼面骑的作战风格——”
郭侍封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李恪没有逼他,而他却显得很慌乱。
李恪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和蔼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殿下——”
郭侍封突然跪地哭泣道,“殿下,都是末将的错啊!鬼面骑第一次参加夜战的那个晚上,苏将军让末将迂回到敌人背后,封住突厥人的后路,以阻止他们逃跑。可是——那天晚上末将真的不忍心——末将不忍心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身边还有一个两岁婴儿的母子,所以末将当时心一软就放过了他们。”
“你混蛋!”
就听见孙贰朗吼道,同时又听到,“啪——”
一声,就见孙贰朗已经起身将郭侍封一脚踢翻在地上。李恪没有阻止孙贰朗的这一脚,苏定方没有阻止,李孟尝更加没有阻止。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的行踪就是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子禀报给突厥人的,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郭侍封会这么不知轻重,妇人之仁;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突厥人会敢用三个部落四千人的性命做赌注,他们在知道李恪一行人的目的之后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用三个部落将自己一行人引到了他们的埋伏圈;而他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斩杀自己这区区的五千人。
“不对——”
李恪惊呼一声,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突厥人敢用三个部落四人的代价作为赌注难道要的真是自己身边的这五千鬼面骑吗?区区五千人还不足以让突厥如此兴师动众。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的目的,那就是突厥人要的人是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让突厥人如此费尽心机布置陷进。
而李恪吃惊的原因就在这里,依照他现在的推测,突厥人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自己就在这次突袭突厥部落的唐军当中。而从鬼面骑夜战的那天晚上的情形看,当时遇袭的突厥部落的人只知道突袭他们的是唐军,不知道大军当中就有自己!所以,逃跑的那个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人只是向突厥人泄露鬼面骑的行踪,然而突厥人真正想截杀的不是鬼面骑而是自己。由此可以肯定,突厥人针对自己回太原府而布置的计划早在他兵出太原府时便已开始实施。
那么,李恪想到这里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为按照他的推断,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如果自己出兵太原府,突厥人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设计这个陷阱的话,那就是太原府肯定有突厥的密探,或者大唐有突厥人的卧底,甚至可能有人已经被突厥收买,更甚者这次可能又是长孙无忌对自己的打击报复。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黎明的反击
“殿下——你这是?殿下——出了么事情?”
苏定方听到李恪一声惊呼,又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便关切的询问道。
李恪的这一声惊呼“不对”不但让苏定方心里惊慌不已,以为郭侍封的话让李恪受到了惊吓,就是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也疑惑李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对郭侍封所说的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喔——”
李恪被苏定方的询问打断了思路,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神色略显担心的苏定方,迷茫疑惑的李孟尝和孙贰朗,垂头丧气、像焉了的茄子一样的郭侍封,面色一沉,淡淡的说道,“郭侍封的问题回去再做处理,现在首要问题的是解决眼前的突厥人,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和建议吗?”
的确,郭侍封私自放走突厥妇女,就等于是泄露了军事机密,现在他自己承认了所犯之事,就等于罪名已经成立,回太原府之后自有都督府按律惩罚,现在危急时刻没必要纠结这件事情。因此,李恪如此一说,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便不再纠缠这件事,开始思量李恪刚才的问题。
“殿下——”
郭侍封从被孙贰朗踢翻在地上爬起来后,上前跪在李恪面前说道,“殿下——末将因为一时妇人之仁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还请殿下给末将一个恕罪的机会,让末将能够帅领手下的一千鬼面骑为殿下和诸位将士们杀出一条回太原的血路。”
郭侍封在知道突厥大军已经将鬼面骑回唐的路封死时就明白了这是自己放走了那个女子而导致的错误。因此,他当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自己死也要保证汉王殿下的安全,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他身陷在漠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汉王殿下杀出了一条回唐的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而他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没有主动的跟李恪承认错误,怕自己一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汉王就会下了他的兵权,将他收监。所以,他在听到李恪因为事态的紧急而没有追究他的过错时,他便及时请命,将心中早已想好的决定说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妇人之仁放走那个突厥女子,事情能搞成这样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现在哪有轮到你说话的份?”
孙贰朗脾气火爆,听见郭侍封对李恪的请求,便不顾及李恪和李孟尝、苏定方三人,粗口大骂道。
“吵什么吵,危机时刻,大难在前你们不知道团结一致对付眼前的敌人,反而是自己人之间大打出手,吵吵闹闹,你们成什么人了?土匪?你们还是大唐的军人吗?”
李恪很气愤,他没有说谁对谁错,而是直接吼斥道。
“殿下——”
孙贰朗还想说话辩解,就见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他一看是李孟尝,见他给自己使眼色,孙贰朗很知趣的便没有说话。
“殿下——”
郭侍封同样还想请求李恪容许他率兵杀出一条回唐的血路,但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苏定方冷峻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脸上,他突然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沉默不语。
李恪军帐,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郭侍封和孙贰朗都因为生生烟下了自己的话,闭口不语,他们脸色憋的发红,在微弱的烛火中显得极度的难看。李孟尝和苏定方两人好似在想问题,又好似在等待李恪的指示,他们的脸在微弱的烛火中明暗不已。
沉默——军帐中静静的沉默,而沉默就像是一把尖刀,让帐篷内的主人逼的气息凌乱。李恪吼斥完两人,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将目光盯在羊皮褥子上的地图上,时而用笔勾勒,时而暗暗自语,像是在研究排兵布阵,又像在修改错乱的地图。
“殿下——鬼面骑斥候求见!”
帐外陈其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沉默。陈其,他虽然是黑衣卫的副将,狼骑营和鹰卫的主将,然而他跟随在李恪身边时他倒是像李恪的贴身侍卫,不管李恪走到什么地方,他都跟在身后保护着李恪的安全,而李恪对他也非常的信任,每每商议大事均是由他守在门外。
“让他进来吧。”
李恪说道。
“诺——”
陈其回道。
然后,军帐的门帘被掀开,鬼面骑士兵大踏步走进了军帐,单膝跪地,“禀报殿下——卑职已查探到在我军前方和后方的两支突厥大军已经就地扎营,不再向我军逼近。”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李恪没有抬头,目光仍然盯在地图上问道。
“没有——”
鬼面骑士兵干脆的答道。
“取下你的面具!”
李恪命令道。
“诺——”
鬼面骑士兵答道,然后抬起右手,揭下了罩着他脸面的青面獠牙的面具。二十岁,眉清目秀,这就是眼前士兵给众人的第一感觉。
“恩!你下去吧,有什么新动向要及时跟本王汇报!”
李恪继续说道。
“诺。”
鬼面骑士兵重新戴上面具,躬身退出了军帐。
“殿下,你好像对刚才斥候汇报的情报早已预料在先啊!看你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苏定方见李恪听完斥候的情报之后坦然处置的神情,便不由的问道。
李恪抬头,看了苏定方一眼,笑着反问道,“难道定方不也是这样吗?”
“现在的情形对突厥人有利,对我们很不利,而突厥大军此时却按兵不动,究竟是为何呢?”
李孟尝疑惑的问道。
“孙子兵法日,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恪询问道,然后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道,“看来这次我们面对的突厥将领还真不是一般人啊,从他的排兵布阵可以看出此人深愔兵法之道,我们不能不防啊!”
苏定方听李恪说完,便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敌人在我们前后布置的骑兵都只是疑兵,真正攻击我们的是另外一只队伍?”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李恪听苏定方说完,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的思维反应比较慢,猜不出李恪话中的意思,但听完苏定方的话,他们也明白了李恪刚才所说的话的含义。他们仔细的想了想苏定方的话,又根据斥候的汇报将苏定方话中的意思跟斥候的情报联系在一起,突然间他们明白了李恪后半句话的含义,同时又为突厥能有这样深谙兵法之道的将领而感到心惊。
郭侍封的反应要比孙李二人慢半拍,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李恪后半句话的含义,苏定方见郭侍封一脸的疑惑,解释道,“突厥人在我们前后都布置有大军,而他们在兵力优势如此突出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对我们采取行动呢?现在的形式已经对我们很不利,他们要是前后夹击我们肯定会必败无疑。可是他们却选择了围而不攻,为什么呢?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凡战者,以正合’的道理,他们这样布置就已经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他们不对我们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疑惑我们,让我们将注意力分散到堵截在我们前后的突厥大军身上,而真正想要攻击我们,想要全歼我们的,是另外一支奇兵,而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以奇胜’的道理。”
“区区五千的鬼面骑,突厥人不会这么谨小慎微吧,还要如此兴师动众。”
李孟尝对苏定方的分析提出了质疑。
“别说是区区五千人,就是五万人突厥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布置陷进。”
苏定方回道,“因为突厥人此行的目标不是鬼面骑。”
“不是鬼面骑?”
李孟尝疑惑道,孙贰朗和郭侍封更加不明白苏定方究竟在说什么。
“是啊!就如同定方说的,突厥人此行的目的不是鬼面骑,而是本王。”
李恪知道苏定方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比较为难,所以他便替他说了出来。
“突厥人是为了殿下?”
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同时惊道。
李恪点点头没有说话,苏定方同样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愣住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问题现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