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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极烈之首为谙班勃极烈,一般由皇嗣出任,其下依次为国论勃极烈(完颜宗干)、移赉勃极烈(完颜宗翰)、乙室勃极烈(阿离合)、阿舍勃极烈(曼都诃)、迭勃极烈(完颜宗望)。
作为勃极烈之首的皇太弟完颜杲自少随兄长征战四方,威望仅次于金帝之下,兄弟俩相互扶持,政局稳定。但完颜杲猝死,导致金帝之下再无合适传位的兄弟,“兄终弟及”的传统嗣位制无以为继,立时引发各方势力对皇嗣之位的觊觎。
这其中,以完颜宗干(阿骨打长子)和完颜宗磐(金皇嫡长子)最有可能成为皇嗣人选。双方党羽互相攻讦,影射对方是谋杀皇太弟的幕后黑手,又各举证人证据若干,一时朝堂内外纷攘不休,谩骂不止,更几乎上演武斗场面。
金都暗流汹涌。
金帝完颜晟自然偏袒长子宗磐,但皇太弟逝后,宗干便居勃极烈之首,又有阿离合与曼都诃的支持,并统领十猛安兵力,金帝不得不忌惮,思虑后遂急召另外两位勃极烈——宗翰和宗望速回上京。
于是,领兵在外的完颜宗翰和宗望便被卷入了金国权争的漩涡中心,接旨后急急回国。
但因宋军集结在汾州、镐城一带,两人担心回国路上被袭,各抽调骑兵一万骑兵护行北上,宗翰一并将俘帝赵桓带走,与宗望在真定会合后齐奔急驰向宋金雄州边境。
金军东西两路押俘军被主帅抽走兵力后,各余三万骑军,先后在镐城(真定南)、榆次(太原南)遭到宋军伏击。
金军已有准备,遇袭不乱。激战个把时辰,各损伤数百人,谁也没讨得好,宋军鸣金退却。
东路金军真定府,西路金军进入太原城,休整三日后,押着战利品和宋俘继续北上。
对于金国多数权贵而言,对战利品的期望更胜于攻占城池,因此装满近百辆车的金银绢帛等物才是金军护送的重中之重——若此有失,则宗翰、宗望的攻宋成果便相当于付诸流水,不是占据宋境几座城池可以弥补得了,两人必会受到金国权贵的攻讦。
因此,两位都元帅离去前均留下手令,命太原、真定的守将抽出一万人马随行护送——两路押俘军北上后,太原和真定城的守军便唯剩一万契丹与汉人的军队,以及五千女真骑军。
雷动抓住战机,两手出动。
一边以马贼军闪电奇袭北归金军,远距弓射,奇准无比,箭簇涂有剧毒,一箭封喉。金军方待回击,马贼已如风遁去。个把时辰后又飞袭而至,昼夜袭扰不停。如是一连二十多天,两路三万金军各被一千马匪扰得狂躁不堪。
另一边宋军大量集结在太原、真定城外,却围而不打,金骑主动出击便后退,金军一退又围城。这般磨了一个多月,到得八月初时,城内金军粮草渐告罄,士气也沉到最低谷。
泾原军统帅曲端首先发难,率三万宋军突然夜攻太原城。城头城下鳌战正酣时,惊雷堂暗杀高手出动,雪亮孤清的剑光直入城头,一剑刺杀金军主将,守军士气大颓。又有惊雷堂十数高手遁入城内砍断绞轮,打开城门坠下浮桥,宋军趁机攻入城内,夺下太原。
相隔不过半日,真定城被何灌率军如法炮制拿下
卫希颜接到莫秋情传来的战报时,正在江北巡军。她心忖刺杀太原、真定守将的刺客分明是同一人,那女子的伤势竟然复原得如此快,看来低估了她!
卫希颜转念又觉诧异,太原、真定相距数百里,却皆以惊鸿行刺杀之事,难道惊雷堂的暗杀高手唯得她一人?
这其中定有古怪!
卫希颜几番揣测,却万没料到那缘故竟是与她有关。当若干时日后她得释此疑时,和惊鸿之间已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奇特的关系。
卫希颜九月回到临安,与名可秀议起北方战局,颇有怀疑道:“完颜杲死的恰是时候,究竟死于国内权争,还是雷动所为?”
“此案尚有几个疑点,青鸟亦未查明。”
名可秀明眸闪动,笑道:“有一点确定无疑,完颜氏和雷动均有份参与,只是不知毒杀完颜杲的是完颜氏手下,还是雷动的暗人?不论如何,完颜杲的猝死导致金国皇嗣之争浮出水面,边境与夏国之战仍在继续,应该暂时顾及不了河北之地,雷动把住了时机!”
卫希颜沉吟道:“太原、真定已收复,目前据散在河北城池的金军已集中退守中山府与河间府两座重镇,雷动若以主力攻这两城,北境全复之日便指日可待!”
名可秀正在浏览旗下智士提交的一份财税改革条陈,似突然有所触通,她眸子沉幽,想了阵,抬首道:“希颜,或许我们料错了。”
“怎么讲?”
名可秀扬扬手中条陈,叹道:“北方战乱严重,两河之地几尽凋敝;东京城破后,国库金银和京师之富已被北虏搜刮殆尽;雷动在北方战事不停,军饷和粮草消耗巨大——若我所料不差,北廷应已面临财政危机。北归金军押送的掳劫物折合银钱,超过千万贯,何如一座金山,雷动焉得不动心?”
“有道理!河间和中山两城迟一阵收复不会影响大局,但若由北归金军出了雄州,入得燕云之地,雷动再想打那批金银的主意便难了。但偷袭金军容易,若想在几万金骑把持下劫走金银车辆,怕非易事。”
卫希颜暗暗测算:一千多万贯的金银等物,折合重量恐不下数百吨,运送是个大麻烦,是以北归金军行军慢。雷动若想劫回这批金银,除非彻底消灭押送的金军,否则宋军前脚劫走,后面便会被金骑聚拢后重新吃掉……
两人此刻是在临安城东的『枫台别院』内议事。此宅四月份刚兴建,重檐碧瓦,园林秀丽,表面看只是豪富人家的巨宅,内里机关重重,防守严密。为便于朝臣的联系和公事禀奏,名可秀的日常议事中心渐渐由五云山的名花流总堂转移到枫台别院,遇有重大宗派事务方回五云山处理,千机阁和铁衣十二卫随之移到枫台听命。
名可秀所居的碧瓦楼阁下植有火红的枫树,楼楣前题名为『枫阁』,建在整座别院的中心。在未来的数十年里,这里成为大宋帝国实际上的政议中心,国策政要尽出『枫阁』。久而久之,这座红枫围绕的青色楼阁,被人暗中称为『内阁』。
卫希颜下朝后多半在枫阁。她在城东也有一座国师官邸,但甚少过去,以云贺为总管,并调秦梦等七八个仆役打理,专用于接待来访者,以免扰了凤凰山庄的清静。
两人正忖思雷动将采取何等手段时,突然被来自凤凰山庄的一道传讯打断。
『速归』
卫希颜认出是唐十七笔迹,不由眉锋微竖。
山庄出了什么事?
*********
半个时辰前。
林木掩映下的凤凰山庄一如往昔般幽静安闲。
突然,一道清啸震撼长空,继而一声怒喝,如惊雷霹雳,彻底打破了山庄的宁静。
“卫希颜,滚出来!”
云青诀正在松林中练剑,唐十七在后院酿酒,李师师、希汶、何栖云三女则闲聚于后花园里品茗赏菊,名清方和燕青巡视城内酒庄,不在山上。
山庄仆役们均听到了那道喝声,一时人人惊愣。卫希颜不是国师名讳么?难道国师这会儿在山庄?除了内院的丫鬟仆侍外,多数仆役并不知晓他们那位喜好远游的神秘庄主与威望声隆的国师本就是同一人。
山庄大总管云瑞闻声更是一惊,当即喝令下去命诸人各行其事,不得擅走擅动,又亲率五、六个亲信护卫前往山庄大门。云青诀和唐十七已立在门外,面色慎重地凝望来人。
“哦哦!有人上门找碴!”
李师师听出那道喝声是女子所发,咯咯笑道:“两位妹妹,咱们快出去看看,没准是希颜的旧情人杀上门来了!有好戏看了咯!”
她款款起身,柳腰一摆便向外走,唯恐赶得慢了错过热闹。
希汶与何栖云对视一眼,均摇头失笑,却也好奇来者是谁,当下随着李师师走出花园。
三女行到山庄门口却扑了个空,李师师着人唤来云瑞,方知那女子已被三叔和十七叔请进了听碧院。
此举自是为了防止卫希颜身份被泄。
“快走快走!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李师师眼波流闪、粉腮泛红,疾步行走间依然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听碧院内一派肃杀,仆厮们早被清出院去。
栗色长发的女子狂放不羁,销金衫配百褶裙,衫子衣襟微敞,露出颈侧两道光滑的锁骨,浅棕色脸庞生得不是特别精致,却别有一股野性美,咯咯笑声中掌风劲如狂飚,拍退云青诀森如山岳的七剑,挑眉道:“云家人!”
云青诀暗凛:此女好强的内力!
他闻声收剑,问道:“请问姑娘可是来自天涯阁?”他听卫希颜提过,云家凤凰诀是天涯阁傲家祖先所赠,此女真气似与他同源,又一语道破他是云家人,十之八九是傲家后人。
傲忆冷声道:“你管我是何人!卫希颜呢?叫她滚出来受死!否则我拆了她屋子!”
云青诀和唐十七同时皱眉,李师师三女正好走入院内,远远听得那女子狂傲声音,抱胸挺立的气势威风凌人,李师师不由咯咯一笑,扬声道:“这位妹妹来得不巧,希颜不在庄中。”
傲忆已猜知到卫希颜不在,否则闹了这阵那人早该出现了。她横眉扫视李师师三女,看见希汶时眸底划过一抹惊艳。
李师师媚眸盯着傲忆那两道美丽锁骨逡巡了几眼,啧啧赞叹几声,吃吃笑道,“这位妹妹,作风好生奇特,我一见便生出欢喜。”她眼眸一转道,“妹妹跟希颜可是有啥过节?”
“这过节可就大了!”傲忆抱胸冷笑。
“不知是何过节?妹妹道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若是希颜的错,不用你动手,咱姐妹几个便将那家伙绑到你面前,由你处置。”李师师娇声莺语,颜笑如花,着实让人发不出火去。
傲忆气息微平,目光掠过气质各异却绝然美丽的三女,她胸口忽然一痛,姐姐的清远天姿浮现在脑海,如野蔷薇般绽放鲜活的面庞顿然黯淡下去。
仍然无法习惯啊!无法习惯这世间再也感觉不到姐姐的呼吸;无法习惯走遍天涯海角也寻迹不到姐姐的气息!
都怪卫希颜!若没有她,姐姐怎会这么快便离去?傲忆突然狂躁,大喝一声掌风如狂涛般扫向十丈外的竹楼。这一掌扫实,整栋楼怕不立时化为齑粉!
云青诀剑光飞出。
两人凤凰真气的修为相近,一时难分胜负。真气激荡下泥尘四溅,数丈外的竹林被劲气袭卷,成片青竹断折倒地。
唐十七腾身将三女带出十数丈外,免被劲气所伤。
*********
当卫希颜和名可秀赶回听碧院时,院内已是一片狼籍,竹横树倒,遍地泥坑。
“小忆!”
卫希颜指风弹出,一道无形真气如巨岩垂落隔开激斗的两人。
傲忆身子一震,收手跳开望去。
熟悉的称呼,却不是姐姐!
傲忆盯着卫希颜深紫色的官袍,忽然笑了声,“真丑!”她昂起头,傲气道,“卫希颜,你还是穿姐姐的白衣好看!”
一句话引起千重浪。
名可秀只听得这一句,便已料知这女子的身份,容色依然淡雅,唇角却微微一勾,眸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白轻衣的妹妹。
唐十七和云青诀对视一眼,均不由暗忖:这女子的姐姐难道和希颜曾有情事纠扯?眉头顿时一皱。
李师师闻声更是兴奋,一双媚眼流出波光异彩,在名可秀和那狂傲女子之间来回闪动,心中直道:有文章!这里面绝对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