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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原依然没有动作。
海堂鸣之就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六七个时钟。
赤司在一边用力抓紧了手心,新血顿时又流了出来。
紫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赤司好一会才转头望向墙上。
所有的钟都停了。
“这里是少爷的梦境,所以时间是静止的。”海堂鸣之轻声说道,“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到咨询室时钟的响动的,少爷还记得吗?上个星期新买的小闹钟,白色底盘,四方周正,走起来一下都不得停,少爷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嫌吵,滴答滴答的……”
耳边似乎就真的有秒针跳动的声音响了起来,紫原眼里的迷惑一闪而过。
“再看看这位。”海堂鸣之比了比赤司,“少爷还真当他是个活人啊?这样折腾伤口不疼死人吗?”
赤司闻言淡淡看了海堂鸣之一眼,一手的血干一块湿一块,刚才前后割伤的又是交叉的两道伤口,黑黑红红的看起来狰狞得很。
紫原这下没忍住,上前抓住了赤司的手。
“还有少爷的伤……”海堂鸣之就笑,伸手搭上紫原的肩,“有痛过一点半点吗?”
紫原一愣,另一只手摸上了腹部。
伤口不深,血也止了,这么听来好像确实不痛。
海堂鸣之轻轻拍拍紫原的肩膀,慢慢说道:“所以这是少爷的梦境,当不得真的。”
紫原没有回头,侧身仔细打量赤司的伤口。
“痛吗?”
赤司瞟了紫原一眼,抽回手拿起了茶杯开始喝水,也不知道这水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至少紫原记得,是他自己把航空公司的乘务员吼出去,让她不要打扰的。
“他是怎么回事?”紫原紧紧盯着赤司的动作。
“双重人格的事情,少爷也是知道的。”海堂鸣之隔着紫原看了看赤司的神色,笑了:“就因为他想和少爷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少爷才一直头痛啊。”
对于持续多年的头痛,排除了生理原因,剩下的只有心理问题了,双重人格这个可能性,这些年来倒是一直被海堂鸣之挂在嘴边的。
“你确定了?”
“是,他最近是越来越厉害啦,所以才能这样完整地出现在少爷的梦里。”
“那现在是在我的梦境里,还是他的?”紫原问。
“是少爷的。”海堂鸣之答。
“怎么判断?”紫原终于转过来看海堂鸣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我可是专门从美国看顾少爷的,四年了,少爷还不相信我?”海堂鸣之轻笑,但也没表现出被怀疑的不满,“再说,是谁的梦境都不要紧,只要你们决出胜负,头痛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胜负?”紫原再次皱眉,打从赤司出现,他的眉头基本上就没舒展过。
“嗯,胜负,谁才是真正的紫原敦。”海堂鸣之说,望向了赤司。
紫原眉一挑,正想说点什么,手里却被塞进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把枪。
“什么意思——”
“咔哒”一声响起。
紫原抬头,海堂鸣之已经不见了,前方是赤司神色莫测的脸,和对准自己的,黑黝黝的枪口。
枪已上膛。
作者有话要说: 也就是夜晚才能静下心来写了_(:з」∠)_
☆、迷宫
赤司的手稳稳地对准紫原的心脏,微微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然后勾起了嘴角:“杀死你的话,‘我’会醒来吗?又或者,杀死我的话,你会醒来吗?”
紫色的瞳孔缩了一下。
是梦,还是现实……
紫原紧紧盯着赤司的眼睛,想从异色的双瞳里看出点端倪来。
这个人,真的是他身体里第二个人格吗?
明明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紫原抿了抿唇。
可是,可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理论上说,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出现的海堂鸣之推推眼镜,一派闲适。
“医生。”紫原皱着眉看着身边的人。
“嘛,放轻松,”海堂鸣之拍拍紫原的肩,温言道:“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决定生存和死亡的游戏?”紫原问。
“不,小孩和大人的游戏。”海堂鸣之说。
“那到底——”紫原追问,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紫原敦。”赤司持枪往前顶了顶,命令道:“拿起枪来。”
紫原瞬间回头,看见的是赤司冰冷而不耐烦的眼神。
“怎么?不敢?”少年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倨傲和轻蔑。
“你到底是谁?”紫原咬牙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再次追问。
“拿起枪来。”赤司说。
“你不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你只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你不是我。”紫原说,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搜索少年的信息。
赤发,异瞳,不可一世的少年……
记忆的片段迅速跳跃,装潢典雅的和室,兄弟间的口角和嬉戏,特殊教育中心窗外的向日葵,温婉可人的姐姐……
敦……
谁在叫着他的名字。
敦……
姐姐?
敦……
不,不是姐姐,不是母亲,不是哥哥,谁都不是……
那是谁?
紫原的头再次痛了起来。
“拿起枪来。”不知道是赤司,还是别的什么人在说话。
“不……”紫原捂着头,手里的枪支贴在太阳穴边,带来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
“为什么?杀了他头就不会痛了,杀了他你就自由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间耳朵有种被热气呵过的感觉。
“自由……”
“真正的自由,再也没有人会管着你,没有人会监视你,没有人会干涉你的一切,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了哦。”
“杀……”
“对,杀了这个人,拿起枪就可以了。来……”
紫原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刺目的白色。
“敦乖,杀了他就可以了,来,很简单的,上膛,开枪,你经常做的不是吗?”
“飞机快要起飞了哦,敦不想去见姐姐吗?姐姐在英国呢,姐姐最喜欢敦了……”
“没关系的,他只是敦虚构出来的人物而已,不是犯罪,甚至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哦,然后敦就自由了……”
吵吵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许多人在同时说话,嘈杂的碎语穿越黑暗,紧紧围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
紫原捂着耳朵从沙发上滑落在地上,眉头皱起一脸痛苦。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
自由……
“闭嘴!”
随着一声怒吼,嘈杂的碎语嘎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心脏,太阳穴,脑后勺,脉搏……整个身体都沉浸在一中剧烈的节奏中,隐约还有伤口撕裂的痛楚在四肢百骸窜动,紫原背靠着沙发,艰难地抬起手刺目的白光,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样还是不行,杀死你的指令和潜意识的对抗很激烈,催眠被迫中止了。”海堂鸣之蹲在紫原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摊手对赤司说。
赤司冷冷地看着瘫在另一边满头大汗的人。手上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血小板的聚集让右手皮肤有种紧绷又肿胀的痛觉。
在催眠中让紫原执行指令解开暗示的方法,失败。
紫原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一直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尽管催眠的时间只有5分钟,但整个人却完全虚脱了。
“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吗?”海堂鸣之在他面前挥挥手。
紫原茫然地看着面前挥动的手,好一会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
医生和……那个人。
斜靠在沙发上的视线高度,刚好和少年手上的伤口持平,紫原右手不可自抑制地抽动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来。
“虽然很麻烦,但不错。”赤司蹲下来,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挑起紫原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紫原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陌生又熟悉的声线,手上和脸上的淤红……
啊,刚才他们打架了,他把他打伤了……
这样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紫原迷迷糊糊地想,努力睁大眼睛看凑到自己面前的容颜。
很美。
也很冷。
紫原的手再次抽搐了一下,头也开始痛起来。
不是之前的刺痛,而是钝钝的,像是有谁伸手进去掐住了脑血管,脑子涨得厉害。
“怎么回事?”赤司问。
“唔!”紫原听到这句话后,再次捂住了脑袋。
“大脑对于每一样事物都有专门的记忆细胞,我们用药物标记了敦脑中关于你的细胞,在它们活跃的时候予电击刺激,之后大脑会在他动用这些细胞的时候发出警告和阻止的信号,降低敦想起你的可能,而当他执意要回忆的时候,药物会产生作用……”说到这样,海堂鸣之住了口。
“一直都这样?”赤司静静地看着紫原紧咬牙关抵抗疼痛的样子。
“嗯,会一直这样,药物效果可以持续一年以上。”
“是吗。”赤司说,弯腰从紫原口袋里掏出了餐刀。
不锈钢的刀身上,血色沿着装饰图案勾勒出华美的纹路,映出了赤司赤红的眼睛,下一刻,刀锋贴上了紫原颈边。
动脉的跳动透过冰凉的刀身传递到赤司的指尖。
“你……”紫原侧头躲开,却被赤司制住了。
压在肩膀上的手温度有点低,很快又热起来。
是新流出来的血。
“如果你还不醒来的话,我不介意送他一程。”赤司说。
意识深处。
摇曳的风信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随风飘进了和室。
“啪嗒”一声,一方落子。
赤司低头看着棋盘,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五十岚千代意外地看着儿子。
“对不起,妈妈。”赤司回过神来道歉。
“真少见呢,是功课太紧张了吗?”
“不……”赤司摇摇头,把腰挺得直直的,“没关系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可是我们是赤司家,我是赤司征十郎啊。”赤司扬起笑容,“没关系,能行的。”
“……算了,不下了。”五十岚千代说,动手收拾起了棋盘。
“诶?不要啦,妈妈——”
“小征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可以的,我们再——”赤司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庭院。
“怎么了?”
“一直听到有人在叫我,最近都是……”赤司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五十岚千代跟着望向庭院:“没有人啊。”
“但是,但是我就是听到。”赤司可爱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叫你的名字吗?”
赤司闭上了眼睛,仔细听着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的模糊声响——
小征……
“嗯,在叫我的名字。”
“哦?他说什么了?”五十岚千代问。
“不知道。”赤司摇头,“我听不清。”
五十岚千代注视了儿子好一会儿,“幻听吗?”
“不像……”赤司苦恼地揉了揉耳朵,“那个人一直在跟我说话,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像还有一个人。”
“谁?”
“不知道,但是是很重要的人,和妈妈一样重要。”赤司说。
“是父亲吗?”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