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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颇谈得来。他不是轻生,而是在湖边沉思。一个邂逅成就了一段姻缘,说着的时候,女人泪迹未干的脸上,甚至还有着幸福的笑容。
余罪看着她,痴痴地想着,他在一瞬间,有点意外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时候自己也像李逸风怀里那个孩子一样,傻傻地、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将来的身世已经改变了。他叹了口气,回头时,看到马秋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向他招招手,他悄悄出来了。
都出来了,细节要留给朔州的技术中队慢慢查了,李逸风、董韶军、孙羿、吴光宇,各自出来时,都是一脸丧气,叹着气。
一叹这王八蛋,真是作孽。
二叹这傻婆娘,真是没治。
“呵呵,你们当警察都不合格,不能对于任何一个案子带上感情色彩,否则影响你的判断。”马秋林笑着道,他看余罪时,余罪平静的表情里,诲莫如深。
“不带感情色彩可能嘛,就是这些傻婆娘,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孩子都有了,居然不知道丈夫有问题,连年龄都不清楚。”吴光宇叹道。
“伪装得太好了。”董韶军道:“购房迁户到朔州,原籍又在撤乡并镇时候的吕梁,那偏远的穷地方,一条烟就能在乡里开个证明,回头就到派出所迁户口……你们别不信,羊头崖乡就有一辈子不出门,连身份证都没有的。”
众人哭笑不得,李逸风道:“不管怎么说,够损的啊,老婆孩子一扔,他妈的,自己个逍遥去了。哎我怀疑呀,这家伙不会在外面还娶几房老婆吧?”
“有一房就查了这么久,再有几房,得把咱们累死。”孙羿道,不过他的观点稍有不同,纠正道:“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差,房子、车子都给老婆了,走前还给老婆留了十万块,就正经八百两口子,也不过如此吧?”
几个讨论着,一层楼下去了,马秋林一揽余罪问着:“小余,你该发表下意见了,直接点,在哪儿找他?”
“应该在一个他留恋过的地方,在他认为归处的地方,不过很可能他经营的时间不短,应该比这里更难找。”余罪道,说了几句大伙都没明白了话。
“我猜,应该离这儿很远。这儿是个邂逅。”马秋林道。
“可我们离他这儿,已经很近了。”余罪敲敲自己的脑袋道。
这话也就马秋林理解,他继续问着:“你认为他是个滥情的人吗?”
“不是,恰恰相反,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而且很专情的人。”余罪道。
“那你觉得他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吗?”马秋林又问。
“不是,好像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我猜想,说不定因为郁郁不得志,转而采取这种极端和另类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人活着都是需要点成就感的,就没有成就感,也需要点存在感的,特别像他这样,能配制出天香膏的人。”余罪道,脑海里闪过居住地的景致,有些地方豁然开朗。
“那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找他?这个留恋的地方、归处的地方,可是个宽泛的词。”马秋林问着,似乎故意难为余罪一般。余罪停步了,就在楼梯的拐角,几位同学都停下来了,听出点味道来了,现在明白面前这位盗窃案专家不是徒有虚名了。
“女人。”余罪突然道,眼睛一亮,补充着:“我们有思维的子弹,可能他也有思想的症结,一个模范丈夫、一个自律而专情的男人,恰恰是通过重婚被咱们发现的,这太不合情理了……症结所在,应该就是答案所在。”
董韶军一吸溜嘴巴,好像听懂了,不过答案卡住了,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马秋林笑了笑,继续走着,边走边来了句欣慰的叹息:
“可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不正确的,前妻,重婚妻子,恐怕还要有已经去世的旧情人啊,有咱们忙的了。”
微笑而去,余罪追着请教上了,董韶军也来劲了,围着马老问东问西。
后面几位严重不学无术的就傻眼了,李逸风愣着看看孙羿、吴光宇,怀疑地道:“啥意思,这怎么跟放外国屁样,我一句都没听懂?难道重婚的,能叫专情?”
“有什么问题?”孙羿问。
“要是这个逻辑,那我这经常找嫖的,岂不是情圣了?”李逸风小声道。
孙羿扑哧一笑,和吴光宇一使眼色,吴光宇喷上来了:“吹牛,还经常?”
“就是,一看就是处男。”孙羿挖苦道。
哎哟哟哟,这个是侮辱,李逸风气得追着表白着:“兄弟我这么风流倜傥人物你们居然叫我处男,你们什么智商?想当年十五岁破处,到如今少说也是千人斩级别了!”
“信也可以,讲讲你第一次,我们判断一下,说实话了没有。”孙羿严肃地道。
李逸风得意的开讲了,话说当年在武装部大院,特别喜欢隔壁的一个大姐姐。某次下雨,故作找避雨地方,以一种可怜兮兮的惨相成功的博取了大姐的爱心,然后在换衣服脱得只剩短裤的时候奔出来表白……关键的时候,李逸风突然发现两人坏笑着,他呸了口生气了:“拿我开心是吧?不给你们讲了……想知道后来吗?买盒软中华告诉你。”
一扬头,贱贱地,得意地上车了。哎哟,气得孙羿和吴光宇追着,一直两眼发亮地问,后来怎么样了?后来怎么样了?
有马老在,没敢造次,一行人回到了下塌的宾馆,又过了两天,根据反查到李宏观以假身份出入车站和机场的信息指向,这一行人重新踏上了漫漫的寻人之路……
第46章 魔长道消
2月28日,“铁拳”行动发起第十二天……
清晨,在啪啪作响的敲门声时,贺名贵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七时了,这个时候能这样敲别墅铁艺门的,除了那几位生意上的朋友,怕是没人了。他信步到窗前,掀着帘子看时,正看到了刘晌一行三人。
“名贵,我弟弟的事怎么样了?”
披起衣服时,听到了妻子迷糊地说着,这数日失眠良多,主要还是这件放不下的心事。
“快有眉目了,放心吧,刘晌他们来了,我下去一趟。”他坐到了床边,抚过发妻的乱发,在要走时,胳膊被一双软软的手挽住了,听着妻子轻声道:“要真不行,就别强求了,别太为难自己了……咱们沟沟坎坎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今天,我真怕,又像以前那样朝不保夕的……”
“呵呵,看你说的,那么难都过来了,这么简单,反而担心了?”贺名贵笑了笑,抚着妻子的手轻轻吻吻。削瘦、松弛的手,让他也暗自嗟叹,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
套上了鞋子,轻轻给妻子盖上被子,对于生意上事,老婆从来都是提个建议,从不参与。外界很奇怪这位身家千万的贺老板从无绯闻传出,而知晓内情的却是知道,贺名贵的名以及贵,一半要系于这位贤内助。
信步下楼,保姆已经把众人领过来了。这几日来,翼城整个牛头宴餐饮行业风声鹤唳,日子都不好过,看样子今天有转机了。刘晌快步迎上来,乐滋滋把报纸递给贺名贵,贺名贵边看边坐下来,慢慢地喜上眉梢了。
《是办案还是作案:一位职业经理人至今下落不明》大幅的标题,在醒目的第二版,配上了数幅照片。当天贺府牛头宴事发,监控已经被公安局封存,但110接警处理后,经理秦海军旋即被带走,这件事就即便合理也不合法,何况到现在,家属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这些事实再加上家属寻访的渲染、加上牛头宴倒闭的烘托、加上地方公安的推诿,能让读者想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就这些?”贺名贵问。
“还有,我没买全,主要在省城,报道转载了十几家,网上乱七八糟的就更多了。”刘晌道,徐胖子翻着手机:“我有,我有……看,贺叔……”
贺名贵接过徐胖子的手机,草草一看,《翼城地方牛头宴产业遭受重创,一半屠宰场被以各种理由封停》、《是追赃,还是巧取豪夺?》、《翼城首例民告官事例,牛头宴业主家属状告公安局》等等之类的大标题满满一屏,他把手机递回去,深靠在沙发后,笑了。
“贺总,您说这能管用么?”高小成持怀疑态度。
“怎么不管用,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上门找麻烦的了。”徐胖子道。
“应该管点用,省里调查的,有几天没出门了。”刘晌道。
三个人商议着,这个事到现在几乎到临界点了,进一点点,就是商户全军覆没,退一点点,就是调查组拍拍屁股走人。在这个时候的攻守同盟相当重要,当然,肯定是有地方上的默许,否则商户哪敢和政府叫板。事实上,这个策划本身就是贺老板通过官面上的朋友办的,要掩盖的,自然是这个产业不光彩的一幕。
商议的时候,都看上了贺名贵,这位不是牛头宴产业出身,不过后来居上已经成为整个产业的领军人物,比如哄抬食价,比如压低收购、比如抢夺货源,数次商战后,麾下已经聚集了翼城牛头宴的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若有所思地道:“快了,现在是比耐心的时候,谁能熬得住,谁就能笑到最后。”
肯定是这样,可熬得住吗?众商户最担心的那些警察阴魂不散地上门,不是诈,就是讹,和你核对N久以前的收购事宜,一个不慎,收购就成销赃了。偏偏这事谁的屁股也不干净,生怕被警察提留住。
“你们担心什么?”贺名贵看着三人,出声问道。
“不会出啥意外吧?万一警察动真格的,兄弟们可吃不消啊。”徐胖子脸上肥肉哆嗦着,有点恐惧。
“要是人赃俱获,那没说的。你们想想,现在很多贼都是事后被抓,顶多也只有单方的人证,说卖给谁谁谁了,单凭这一点,在法律上是不能定罪的……当然,除非你们愿意承认。徐胖子,怎么?你想进去蹲几年?”贺名贵笑着问。徐胖子吓得赶紧摇头。
众人笑时,刘晌小心翼翼地问道:“老贺,海军和向阳还被他们拘着,这事……”
“秦海军知道点内幕不假,可他连这事都没参与过,拘着吧,不超期羁押,都没借口找事呢。哎,我这个小舅子嘛……”贺名贵想了想,很头疼地想了想,然后带着几分决然地道:“他要出不来就让他蹲几年吧,也好历练历练,省得成天游手好闲,什么正事也办不成……我现在强调一点啊,谁要是真吃不消了,就躲远点,风头过了再回来也行。这个关键时候,尽量避免和省里来的警察接触……言多必失啊。徐胖子,特别你这张大嘴巴。”
“哎,知道,反正只要不是强行抓人,我他妈就不屌他。”徐胖子撇着嘴道。
“我保证他们不会,现在呀,估计上面得想想怎么消除负面影响了吧。”贺名贵得意地笑了笑,安排着保姆,端上来了早餐。一行人边吃边说,看这表情,形势越来越好了……
……
形势就是此消彼长,一边越来越好,另一边就越来越差了。
没到中午,赵昂川又见到了回返的两辆车,还是郑忠亮带着的,一问,不出意外,还是没找着人,气得他有揪住谁痛殴一顿的冲动。
“忠亮,你过来。”他看郑忠亮要走,招手道。
“赵哥,您说。”郑忠亮屁颠屁颠奔上来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赵昂川气愤道。
“什么故意的?”郑忠亮咯噔一下,被看出来了。
“找商户,你能找错门;查销赃你找不着人。欺负我们省队来的地方不熟悉是不是?”赵昂川斥道,郑忠亮一拍巴掌,苦不堪言地道:“赵哥,话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