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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这两头就忙这事,他发现这事能让人乐得没底线,电话里嘘寒问暖几句,然后就是喋喋不休地开始说学校的事,张猛和谁谁打架、那次打架谁谁参与了、还有半夜水房洗内裤碰见他几回。对了,刚上学那时候好像他看见安嘉璐就流口水。
对着话筒,余罪、鼠标、李逸风钻在总队的宿舍里,能被这些佚事笑得肚子剧疼、全身抽搐。
九日这一天起了个早,请了个全日假,余罪和鼠标挨个去嚷兄弟们了,劲松路二队一窝、孙羿和吴光宇两人带着队,把耍小性子不想去的熊剑飞,连拖带拽拉上车了。安嘉璐家里一窝,叽叽喳喳一群女生,人摞人往车里挤,又到技侦支队下属的信息中心,把骆家龙拉上,差不多二十多人的队伍,塞了三辆警车,两辆私车,直往邻市婚礼现场去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在同学之间的叙旧和胡扯间过得很快,尽管知道牲口已经成为土豪的赘婿,这个婚礼肯定会相当盛大,但到了现场还是被奢华震惊了好大一下下。
和门楼一般大的婚礼气拱门排了一公里,花篮、鲜花,把市里这座四星酒店装饰得整个成为婚庆现场了,停车场已经聚集了几十辆各色豪车,大部分都是颇受土豪厚爱的悍马、路虎一类,一下子下车让人这些没有怎么经历过奢华的小警们有点手足无措了。
还好,前一天来的李逸风看到了车队,奔着上来了,先数来了多少人,再算需要几桌,然后介绍着这里的流程,已经去接人了,女方家办完,下午到这儿搞现场会,考虑到好多同学远道而来,还给大家都订好房间了。
对了,新娘子家把这幢颐和酒店的房间全包了,今晚大家使劲玩啊。
“哇塞,我也有土豪朋友了啊。”豆晓波震惊地道。
“是咱们都有咧。”吴光宇道着,提醒着众人:“哎,兄弟们,以后谁结婚买不起房,有地方借钱了啊。”
众人一笑,熊剑飞翻着白眼骂了句:“瞧尼马那点出息。”
估计还是兄弟入赘耿耿于怀,骆家龙顺势一揽他劝着:“熊哥,牲口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能让他一直守着你吧。”
“哎熊哥,我觉得一会儿你应该大闹婚场,那女人抢走了你挚爱的基友呐。”孙羿笑得眉开嘴咧,凑上来了。
“滚粗。”熊剑飞呸了口,不理会这群拿他开心的同学了。
哟,没想到又来一组人,解冰、李正宏、武建宁、尹波几人,正在总台前,看到这场面余罪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橙色年华的事,知道是武建宁和尹波憋的坏水,鼠标小声问着:“怎么?你怕他们?”
“是啊,我怕他们见了我难堪。”余罪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情已经开始变化了,以前那种生怕惹不出事来的冲动越来越淡。
侧眼时,那群女人拥着安嘉璐进门了,武建宁远远打招呼,安嘉璐只当未见,不过所有女生都看见了,解冰的臂弯里挽着一位长裙高髻的女人,正说笑着。
“走吧,看他干什么?”安嘉璐不悦地道着,又嚷了句:“余罪,快点啊,一会儿这个礼物谁送?”
“我送我送……”豆晓波、鼠标、李二冬、孙羿都自告奋勇了。
“一边去,让老骆送,好歹老骆还有个人样。”余罪道。
“哎,余儿这回还说了句人话。”骆家龙一直自诩帅哥,得意了。
“我操,敢情兄弟们都不是人,说得都不是人话。”几只手伸上来了,捏腮、勾腋、揉腰、摸臀,把骆帅哥非礼得惊声尖叫,大嚷着:“哇,长得没我帅也就罢了,嫉妒成这样也太过份了吧。”
回答他的,是更下流的袭胸摸裆动作,把骆家龙吓得往女生堆里跑了。
挤挤搡搡、说说笑笑,聚在总台边上,当小总管的李逸风让大家配对分着房间,孙羿和吴光宇、鼠标和豆包、董韶军和李二冬,然后骆家龙死活不和熊剑飞搭伴,郑忠亮又死活不和余罪同屋,一个说熊哥呼噜太响,一个说余罪经常磨牙,吓人呢。
李逸风气得没治了,扔给房卡,你们自己调吧。女生一分,鼠标和豆包这两淫货往女生堆里凑上来了,鼠标瞅着叶巧玲问着,玲啊,要不你和豆包换,咱俩住一屋。豆包问了,咦?那我和哪位美女同屋。
“我们准备今晚不睡觉了,姐妹们一块聊到天亮,你来吗?”易敏开着玩笑。
“好像难度有点大,我坚持不到天亮啊。”鼠标呲笑着,众女生一笑,易敏有点脸红,踹了鼠标一脚,鼠标全身得瑟,直捂胸脯,细声尖叫:“哎哟好疼。”
“滚远点,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了。”欧燕子斥着,把鼠标轰走了,这边刚轰走,李逸风凑到欧燕子身边问她住几号房,不少知道这已经是一对了,孙羿打趣着:“逸风,今晚美女们准备玩到天亮,你行么?!”
男女轰声一笑,李逸风和欧燕子齐刷刷红脸了,安嘉璐知道这帮男生一乱起来没底线,赶紧地领着众姐妹,先到房间休息去了。
平时天南海北难得一聚,但真聚起来,怕也没啥好事,鼠标组织一帮,准备关上房门开赌。董韶军和骆家龙邀了几人,到一块坐坐叙叙,两年多没见王林了,郑忠亮跟着凑热乎,问着几位兄弟,要不,我再给兄弟卜一卦。有人说了,你卜的不准,牲口成土豪了,你怎么当年没掐算出来。
郑忠亮说了,大部分还是土逼,你不得不承认,我算的大部分是准的。
这话把大伙刺激的,当年学校的鄙视动作出来了,呸呸呸,一人向他来了一口。
人多,眼杂,李逸风和厉家人熟,余罪要上楼的时候被李逸风拽下来了,小伙子神神秘秘问着:“哥,给你介绍几个土豪怎么样?说不定将来就用得上……那个,开悍马的,煤老板……那个,厉佳媛他哥,现在在太原做茶叶生意,还有那个,做车皮生意的,在铁路有关系……还有……”
“去去去,我认识他们干什么。”余罪不耐烦了,两人虽然关系不错,可不是一个圈子。
“我想帮帮你么,哎哥,你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的……对了,丫丫在部队不错啊,我听说她妈和你爸正式结婚了,部队还给她准了十天假是不是?”李逸风客气地问着余罪。
余罪回头看这货期待的眼神,突然明悟了,笑着道:“哦,小子,你有事求我?就卖好来了。”
“嘿嘿嘿……还是哥最了解我,我告诉你……”李逸风附耳给余罪说了句悄悄话,余罪瞬间火冒上来了,一把揪着李逸风呵斥着:“尼马逼,让老子偷人家的房卡,然后给你行方便?”
“哎哟,哥,你轻声点。”李逸风不迭地捂着余罪的嘴巴,被余罪一把打掉,毫不留情的回绝了:“不行。”
李逸风的想法不赖,准备让余罪摸走欧燕子身上的房卡,然后等酒足人晕之后,搀回自己的房间再行好事,打探好了,她和安嘉璐一个房间。这事太过份,余罪说着就拂袖而去,贼王的绝技,他妈的不能用这上头吧。
“哥,你帮我这一回嘛。”
“不行,有本事你他妈光明正大领着她去开房就行了,做这手脚有什么意思?”
“不是,燕子脸皮薄,说出来她不好意思答应。要没地方住了,她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那不行,尼马我成什么人了。”
“哥,这也是你的机会啊,你不想跟安安成好事吗?我把燕子带走,你和她不正好半夜敲门……哎哟……”
李逸风挨了一巴掌,余罪却是看到了门厅外的来人,怔了下,居然看到了栗雅芳款款进来了,她相随了两位女伴,在看到余罪的一刹那,她也同样怔了下,然后笑吟吟的迎上来了。
“他妈滴,怪不得不帮老子,原来目标换了,不是安嘉璐了。”李逸风好不郁闷地想着,他打量着这位不认识的女人,大格子的风衣,挎着个米黄色的包,款款而来的步幅间,长长的裤脚下露着尖尖的高跟,看着有点飘逸。他愕然地看看余罪,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有气质的美女居然一点品位都没有,对着余罪那张贱脸笑。
太过分了,余罪居然扔下他,朝美女走去了,李逸风默念着,兄弟呐兄弟,真尼马没义气,一肚子郁闷地去寻标哥了。
“这次可真是巧合啊。”余罪上前,握握手,笑着道。
手很软,很细腻,似乎栗雅芳也没有放开的意思,两眼喜色外露地打量着余罪:“不算巧,佳媛嫁给的那位警察,张猛是吧,我见过他,一问之下,他居然是你哥们。”
“看看,还是巧……你?认识女方?”余罪随意问道。
“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一位大客户。”栗雅芳介绍道,余罪一下子懂了,说不定还有生意上往来呢,两人对于这一次偶遇似乎都觉得既有点意外,又有点期待。栗雅芳回头招呼着两位女伴,碰见位熟人聊聊,那两位笑着招手离开了,再回头看余罪时,却发现两人还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她轻轻地放开,余罪抽回了手,栗雅芳笑着道:“上次的事,还没谢你。”
“谢谢说过了。”余罪道。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来点实惠的?”栗雅芳直接问着。
“算了吧,刚除名了一群黑警察,别哪天把我也送进去。”余罪自嘲道,潜意识里,对于和栗家的接触他认为是危险的,小栗他不清楚,但老栗方方面面的关系太过复杂。
“哦,这就是你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原因啊。”栗雅芳恍然大悟道,事后曾经邀过余罪两次,不过都被余罪委婉地拒绝了,在她的潜意识,仿佛觉得有点亏欠这位救过他父女俩的小警一般。
“其实没帮什么,你爸就参与赌博了,这不是个什么事,只不过碰巧撞到枪口上了而已。就我不帮他,大不了多关两天,也得放人。”余罪道,这样的人对于案件没有多大价值,关泽岳事后早就被放人了,不过也把他吓得够呛,果真把那位撬来的女友甩了,然后把投资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要不我们外面走走……这儿真乱啊。”栗雅芳邀着,余罪答应了,两人并肩着,随意地出了门厅,婚礼尚未开始,人声格外鼎沸,这土豪实在没品,几个大喇叭放着喜庆音乐,乱得一条街都是噪音,偶尔还有各色的豪车,轰轰轰加着油门,炫耀似的就开进来了,把饭店的服务生忙得满头大汗在指挥泊车。
两人沿着楼边走着,栗雅芳似乎是有备而来,挥指很有派头的道:“……我和我爸商量了下,我们公司准备聘请一位安全顾问,主要负责呢就是,给我们在防盗、防抢等方面提点意见建议,这么大的公司,免不了要出一些和警察打交道的事……余罪,这个名字好别扭……余警官吧,您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顾问?呵呵。”余罪笑了,他心里暗道:老子升级了,有人送礼了。
“待遇嘛,应该过得去,按照现行的咨询费用标准怎么样?每个月我们的法律顾问底薪是六千元,接案另算,你也等同这个标准如何?”栗雅芳笑着问,那笑容亲和得,让人不忍拒绝。而且在她看来,这样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收入,对方似乎应该不会拒绝。
余罪笑着,知道这个橄榄枝伸来深层的用意,也许看到了他能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许是埋下个善缘,等着日后办大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作为商人肯定是以投资的眼光看待友情的,既然投资,那肯定在期待着某种回报。
“我可以拒绝吗?”余罪道,笑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栗雅芳也笑着,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问着:“嫌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