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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脑秃肚肥的中年男人明显比刁娅丽大出许多,是开中介公司的,刁娅丽的保姆工作就是他介绍的,深入了解才发现,闲暇时刁娅丽还给李诚心的公司当婚托,两人的关系肯定是狼狈为奸,上床做爱,下床做生意那种。
“说说,你和刁娅丽的事。”余罪问。
“我都说了八回了。”这姘夫难堪地道。
“哦,那就开始第九回吧。我问的很简单,你上过她几次?”余罪问。
“啊?”李诚心傻眼了,这尼马问题也太寒碜人了吧。
不说,不说好办,余罪一起身道:“不配合算了,李诚心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葛宝龙连五岁小孩都捅死了,下一个捅的除了你就没别人。”
“别别别……”李诚心吓住了,拦着众警,然后很难堪地道:“您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呀,我跟她好了几年,谁还数干那事的次数啊。”
“哦。”余罪严肃地道,表示理解,其他几位就吃不住劲了,噗噗直笑,就听余罪换着话题问着:“那你们好了几年,她老公能不知道?好像你还认识她老公对不对?没有被捉奸在床过?”
“这个真不赖我……那两口子就是进城找钱来的,他们啥都干……您是当警察的我也不瞒您,这婚托,托着托着,上个床啥的很正常,要不她没啥正式工作,老公又那德性,不靠这个,她养活不了自个啊……”李诚心极力表白着,世道如此,人家是送上门的。
“刁娅丽的家境还可以呀,不至于干这事啊。”余罪纳闷道。
“您错了,正因为干这事,所以家境才可以呀。”李诚心把话调过头来了。
看来姘头了解得不少,据他说刁娅丽确实是当过小姐的,就她爹刁福贵蹲大狱那几年,当时还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之后因为在当地名声太坏就一直在城里混,胡乱找了个老实巴交的葛宝龙嫁了,没啥正当收入来源,又好吃懒做惯了,成了家虽然不操皮肉生意了,可那一技之长没放下,仍然靠着这个厮混,据说两人都筹划着买房了。
说到这儿李老板还冤呢,我借给她两万块,尼马都没地方要了。
“那不是借款,是嫖资,不受法律保护。”余罪刺激了句,直问着:“你还是没说正题,奸情肯定撞破过,几年了,不能瞒得这么好。”
李诚心蔫了,他声如蚊蚋地说了,那都是明事,跟她有那关系的又不是一个人,她老公一直就知道。前几年,她老公赌钱欠了人家几万块还不上,被几个要债的堵家里,实在没钱就摁住他老婆轮了一回顶债,他就在旁边……真的,不是我瞎说。
嘭,余罪气得直摔茶杯,指着道:“把这事记下来,回头把这几个王八蛋拘回来……李诚心,还知道什么,都主动向这位同志交待出来。”
越问越气,连巴勇和苟盛阳都恨不得摁住这货揍一顿,三个先离了这儿,又找到了打工饭店的那家经理,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确确实实是个窝囊加怂包的货,厨师长、经理都揍过他,一提葛宝龙,就是个老婆在外头卖屄的怂包蛋,没人看得起他。
可谁也没想到人家敢杀六个人呐,这回该着经理吓怂了,也是在家关着防盗门三层,根本就没敢出门。
走访了认识葛宝龙的数人,渐渐地已经天亮了,从最后一处葛宝龙唯一的一个酒友处出来,天色已经大亮。真是什么人找什么货,那位酒友比他还怂,在饭店收拾泔水剩饭剩菜的,长得极度猥琐,说话满嘴泔水味,坐了几分钟都让人觉得难受。
“哎,真尼马什么人都有啊。”巴勇打着哈欠道着,一夜识得人情百态,唏嘘不已啊。
“从什么良啊,从个良都把命送了。”苟盛阳道着,有点为那个刁娅丽不值了。
上了车,巴勇开着车,半路余罪让折到国道上,泊好车,就傻傻地在那儿等着,足足一个小时,过了几辆大货,余罪拿着手机拍照,拍完照又是毫无征兆地叫着回武林村。
队长的思维不是那么好揣度的,巴勇奇怪地问着:“队长,咱们忙活一夜找什么?怎么净找刁娅丽的姘头了。”
“我想证明一件事,已经证明了,这个能忍气吞声娶个失足女,而且还能坐视老婆和别人上床的货啊,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怂人。可能他们的矛盾集中爆发在房钱上,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上。”余罪道。
“那又有什么用?”苟盛阳道。
“这么怂的一个鸟人,既不敢偷,又不会抢,也就酒醉时候有那么很短时间的疯狂模式,一过这个时间,他仍然会自动缩回原形。怕死、胆小、猥琐、自卑……这样的人,你们觉得他能跑到哪儿?或者说,他敢跑到哪儿?绝对不是回市区。”余罪问。
“难道不能狗急跳墙?”巴勇问。
“老婆替他赌债肉偿,他都狠不下来,现在还敢继续杀人?就可能狗急跳墙,他也没狗那体力啊。”余罪道。
“有道理。”苟盛阳道,又疑惑地问:“可怎么找?”
“他还在包围圈里,应该很近,我们肯定漏了什么……赶紧回去,再找一找,肯定漏了什么……”
余罪在挖空心思想着,恨不得插上翅膀在围捕的区域巡视一番,他确定肯定在,可他无法确定的是,这几十公里的包围圈,究竟会藏在哪个几角旮旯……
第31章 戮力同心
“卫星覆盖就位,实时传输开始。”
李玫敲击着键盘,回头说了一句。
“52941部队工兵连准备完毕,请求指示。”
又来一条信息,她没有回头,直接汇报道。
“特警搜救分队准备完毕,请求指示。”
再加一条,说这些的时候她忍不住有点心潮澎湃,作为一名警察,能参加这样上千人的联合行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只有在这种患难时刻,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一个集体协作、一个队伍团结的力量。
屏幕上,修武镇几乎成了警营,新调入的一千多警力和部队工兵连将实施一场史无前例的徒步搜索,从修武镇辐射五十公里的范围,十几个方向的警力将在卫星的指挥下交叉作业,搜捕那个不知所踪的灭门凶手。
“一个大手笔啊,现在参战警力加上部队支援,刑警、武警、特警,还有咱们各乡镇的警力,有三千之众了吧?”王少峰感慨地道,也许最紧张的,是坐在这里的指挥员,是一个既激动又紧张的心态。
“就怕大撒网,难捞鱼啊。”许平秋道了句,手指没来由地颤了颤,他知道这次指挥的份量,省厅已经倾尽全力在支援了,市区能抽调的警力差不多全部抽出来了,全市各警务单位全部取消休假,哪怕有过一点基层工作经历的,几乎都被拉到了一线。
“开始吧。”王少峰看了下表。
许平秋起身,从肖梦琪手里接过了指挥台,他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下心态,然后以一种低沉的、却铿锵的声音讲着:
“我是山西省刑事侦查总队长许平秋,首先我代表省厅向今天参战的所有公安干警、武警官兵,还有我们的子弟兵,说一声对不起,这个年啊,咱们过不好了……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武林村出了一桩血案,一家六口被灭门,最大的67岁,最小的才五岁,现在他们的尸体还躺在院子里无法发丧,没有亲人了,一个也没留下;这桩血案造成的恐怖氛围,已经让整个村、整个镇、整个太原市人人自危……在过去的三十多个小时里,我们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全部用上了,可是我们失利了,有很多原因:大雪封路、气温零下十度,能见度不到二十米,排查的警力不足都是原因,我知道雪地搜索对于我们的体力、耐力都是一种考验,大家吃不上几口热饭,喝不上几口热水,大过年的还得奔在荒郊野外,非常难,非常困难,我从警几十年都没有觉得压力这么大……”
突然间肖梦琪眼眶有点湿润,她泛起了一个场景,那个无辜的孩子,在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花炮。
突然间李玫唏嘘了一声,那个让人恐惧的凶案现场,六位无辜的死者,血淋淋的场景,是那样的清晰。
在这一刻,许平秋已经记不起自己有过多少回这样激动、这样痛心和又这样豪情充臆在胸中的感觉,他顿了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在镇口,整齐的方队,林立在雪后方晴的路上,耳边回荡着那位传奇总队长的声音,有人默默地,伸着手指,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湿润,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并没有破坏整个队伍的和谐,也没有破坏这里气氛的肃穆。
“可是,不管有多少原因,不管有多么难,我们都没有权力放弃,因为我们是警察,因为现在我身处的地方身后就是案发现场,六具冰冷的尸身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们死不瞑目,他们在等着我们……等着我们警察,为他们伸张正义!……现在,我命令,全体在场警员——”
扬声器,嘶哑的声音,几乎竭尽全力的声音,然后只听到了吼出来的命令内容:
“出……发!”
声到人动,机车轰鸣中,前边铲车铲着地推开了路面的积雪,为后行的车辆清障。
四辆装载着搜救红外扫描的装备车在后,大功率的波长沿着四条公路向外辐射,在不间隙显示的扫描屏幕上,一切有生命迹象的物体都逃不过去。
车后十米,重装的徒步队伍开拔了,踩着齐膝的积雪,沿路拉开了数十米长的散兵线。卫星屏幕上,星星点点的藏青色,像跳跃的精灵,在阴霾下的雪地上,前进,前进,摔倒了,继续前进……
直通指挥部的步话里,各领队的在仔细地听着专案组三十个小时以来分析的重点区域。
“田间的易于隐藏的庄稼地,草丛,排灌站、机压井,以及所有可能藏身的废弃建筑。”
“各村主要排查老村的废弃房屋、窑洞、砖窑、坟场,要注意雪后有无人活动痕迹。”
“凶手已经潜逃三十多个小时,取暖和食物应该是凶手的第一需求,要特别注意各村散住的住户、留守的老人以及容易成为侵害目标的人群,不排除凶手再次行凶的可能。”文人小说下载
“……”
三十多个小时失败的经验总结,而大搜捕的指导方向,除了地面的搜捕,天空中的卫星也在实时扫描着这个区域,卫星图像中很好找,主要监控的山区,厚厚的积雪层一片亮银色,在这个屏幕上哪怕有一只兔子跑过,也能回溯找到它的原貌。
行动开始后,专案组却静默了,许平秋在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倚在门口,焦虑地等着前方搜捕队伍的消息。房间里李玫、俞峰、张薇薇,如坐针毡,仔细地监听着整个通讯频道,生怕漏了消息,肖梦琪倒是个闲人,她觉得有点尴尬,就像在特警支队任职时候,主要任务是对开过枪的特警进行心理疏导,不过事实上她很少疏导,那些汉子经常是喝顿酒,醉一回哭一回闹一场,然后就自己疏导通了。
就像这一次也一样,在一个大的行动中,个体能发挥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什么心理分析、动机剖析,远不如这些人海战术来得实在。
她静静地坐着,闭着眼睛,听着通讯设备嗡嗡的声音,然后她莫名地想起了余罪,那个奸诈的、坏坏的、总是在你想像不到的时候给你惊讶的坏小子。一直以来她对这个又色、又坏,满嘴粗口而且伸手就偷东西的家伙很是不屑,她一直认为支援组这个高智商的组合留着他会是一个BUG,尽管他在深圳还立下了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