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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人？”李书记看着牛局长，好像在问，会是谁？
郭主任却是吓了一大跳，也是看着牛局长，跟李书记同样的表情。
“一个案件，供货的，送货的都有，那另一方呢，也得调查，那位四眼究竟将货供给几个单位，难不成只有百货公司？”牛局长说完了，表情极为平静，反正他就做到目不旁视，表示他不针对任何人。
郭主任急了，牛局长的意思，就是要调查百货公司，其他的常委也明白，“唰唰唰”一双双眼睛转向郭主任。
“听说那位四眼每一批货都有发票，百货公司也可能只看手续，至于别人的经营范围，百货公司那能懂。”郭主任脸色已经红了起来。
牛局长说话不看郭主任：“这就难说，报案的就是百货公司。”
“那这样吧，等着调查完了，再做处理，不过尽量加快调查进程。”李书记算是拍板。
“李书记，张光荣还向公安局申请到香港，她们村里一共有十多位女工，是要到香港学习制衣技术的。”牛局长觉得这事也难办，一齐推给县委算了。
“那跟这事没关系，合资厂省委和地委也是很重视的。”
常委会开了一个上午，下午牛局长才刚走进他的办公室，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就走了进来，说起上午张光荣自首的事，最后说：“本来是应该将他留下来，但是因为你到县委开会，所以就让他回去了。”
牛局长暗暗大骂张光荣，奶奶的这家伙故意揪出郭主任的老婆，这不让他难办吗。本来他是准备调查百货公司，让郭主任知难而退，他就容易办事了嘛。现在好了，张光荣直接就捅出刘经理。
“老方，再审问四眼，核对一下张光荣的笔录。”牛局长只好这样办了，既然张光荣点了刘经理，那就得让她到公安局来一趟。
事情复杂起来了，再审四眼，这家伙那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反正就是不说。最后审问他的民警给了他一个提示：“你有没有跟刘经理谈过。”
“哦，谈了，那次跟副经理在谈的时候，她进去了，所以就谈了。”四眼终于明白了民警再审他的目的，捂着浮起巴掌红印的一边脸暗自骂：“他娘的不早说。”
审问完了，包括四眼有没有拿着当地公安局的证明给百货公司，这些都问。
没办法了，得请动百货公司刘经理的大驾，两位民警又来到百货公司。这年头，百货公司的经理吃香，刘经理长什么样，两位民警早就认识。办公室里，有着一个水桶般粗的腰的女人就是。两位民警开口就请经理和两名副经理都到公安局。这年代，司法也有不健全的地方，两位民警不用搞什么传唤证。
“为什么要我到公安局，我犯法了？”刘经理斜靠着沙发，那一头跑到S市才电得到的卷曲的头发，就跟一个鸡窝似的。眼睛更是斜看着两名民警，根本就瞧他们不起。
“刘经理，犯没犯法，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也因为是百货公司的经理，而且还是财办主任的老婆，所以牛局长给了他们很大的一个面子，让百货公司的三个人自己到公安局。
两位民警口头传达以后，马上就走。刘经理急忙拿起电话，当然是打给他的男人。
这下乱了，郭主任背后冷汗直流，这叫引火烧身了。谁叫他们一家都笨，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听那个不算是亲戚的外甥沈主任的主意。
张光荣却在偷着乐，刘经理被请到公安局的事，刀疤脸最先知道。屁颠屁颠跑到服装厂，看见张光荣正用剪刀“唰唰唰”剪着丝绸，跑到他身边，向他报告喜讯。
“嘿嘿，想踩老子，就不怕老子反踩一脚。”张光荣已经完成了，放下剪刀，高兴地说：“有好戏看了。”
“那四眼可能可以出来了？”刀疤脸关心的还是他的小舅子。
“差不多了，没事！”张光荣想休息一下，喝几杯茶。
百货公司是什么地方，里面的职工女的居多，正副三位经理被请到公安局的事，下班以后，就悄悄地传开了。
杨玉环一听这消息就暗自乐，郭峰这下还能神气才怪，只可惜下午他没来上班，看不到他的表情。
马上找张光荣，这家伙最近几天老在服装厂，杨玉环一进去，还看见刀疤脸。
“哎哟，杨主任来了！”刀疤脸知道他该走了，跟杨玉环客套几句，然后就溜。
“喂，刘经理的事，你听说了没有？”杨玉环凑到张光荣跟前，小声“嘻嘻嘻”地笑。一对光滑红润的红唇，划出特别美的弧度。
张光荣嘴巴一伸，“吱”先亲一口，冷不防的杨玉环小手一抬就打一下，不过是轻轻的。
“刚才刀疤脸已经说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张光荣狡猾地眨着眼睛，那神气特别得意。
“哦，我知道了，是你说的？”杨玉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张光荣砸着嘴巴，刚才吻了她的香唇，还在回味，嘿嘿笑：“这叫无毒不丈夫。”
杨玉环高兴死了，这回是自己主动，对着在笑的嘴巴也吻，不过不敢吻得太久，这里是服装厂。
“谁想跟老子碰，我怕谁呀，不管怎样处理，我还是几个厂的负责人。再说了，现在的青山大队，谁能当书记，当得起吗？”张光荣递给杨玉环一杯茶，睢他的脸，得意啊！好像他以前说的，他想当官父的狂语，已经在青山大队实现了。
“又来了！你以为刘经理会受到处理呀？肯定不会。”杨玉环小口地喝着茶，看着张光荣的丹凤眼，又有了以前的那种娇媚。
张光荣浓眉一扬，眼睛张大：“她不会受处理，难道我就会？”
“嗯，所以你就拉着她一同下水。”
“别说得这么客气，什么叫一同下水，和她一起洗澡啊？我可没兴趣。”张光荣说完了，忍不住“噗”一声，嘴边茶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滴在自己的裤子上面。
杨玉环一瞪眼，不过还是笑，刘经理不管会不会受处理，这事对郭主任说不定也有所牵连，真要认真起来，他也脱不掉。
“明天我还要到公安局，问到香港的事，随便打探一下。”
杨玉环小嘴巴的嘴角一撇：“你还想到香港，公安局能批吗？”
张光荣眼睛一抬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派工人到香港学习的事也不能耽误。”
其实刘经理也跟张光荣一样，问完了，也就放他们三个回家。经过三方笔录的比对，张光荣说的完全属实。这样一来，刘经理就真的有事了。
郭主任暴跳如雷啊！谁能想到，公安局敢将他老婆请了过去。他老婆还没有到公安局，他已经跟牛局长在电话里说起来了。
“郭主任，不是我故意为难刘经理，是张光荣的供词说到她，所以只能请她来了。”牛局长也不得不说出张光荣，不然他这局长难做。
“哦，是这样，那不用留在你们那吧？”郭主任的粗气直接喷着话筒，另一边的牛局长还能听到“呼呼”的喘气声。
“不用，笔录做完了，就可以回去！”
“砰——砰砰砰”！回到家里的郭主任，一连摔了五六个茶杯，他气啊，现在他终于领教到张光荣了，被这家伙反手抓住自己的辫子了。
这事回想起来，还是自己想不周到。当然，郭主任不承认自己笨。全仗着沈主任出的馊主意，不管以前他叫他舅的时候叫得怎样肉麻，以后这小子敢来，保准会被赶走。
＇第二卷：白手起家 第135章：怎办，怎办，怎办＇
沈主任慌了，他也听说了刘经理被请到公安局的传闻。这事可跟他有关系，主意就是他出的，吃完了晚饭，顾不得洗个澡就往县城赶。今晚他不敢带礼物，要带了，保准被郭主任的老婆扔出门外。
郭主任一家人晚饭只是郭峰吃的最多，就一碗米饭。刘经理可是一粒不进，坐在沙发里哭得两眼红肿，然后大骂沈主任。
“舅！怎么会这样？”沈主任连自行车也没推进院子里，胡乱往门外一放，一进来顾不了刘经理翻白眼，先问。
现在一听到“舅”字郭主任就想吐，这两眼时常闪着饿狼般眼神的家伙，根本就算不上亲戚，那个舅字还叫得特别尖利。没好气地说：“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吗？”
刘经理瞪起一对红眼：“你要没本事，以后就别说话。”
没脸啊！沈主任一张脸比猴屁股还红，差点转头就跑。到人家家里做客，人家这样的脸色，无地自容了。
但是没办法啊，不管怎样，也只能厚着脸皮，连坐下都不敢，小声问郭主任：“舅，是不是牛局长有什么证据？”
又是听到“舅”字，郭主任两眼一瞪：“那是张光荣搞的鬼，现在供货、送货、买货三方都绑一起了。”说完了，点上一支烟，又说出公安局请他老婆的理由。
“这这这，难道张光荣知道是我们……”沈主任差点煽自己的耳光，当初他就以为百货公司会留下当地公安机关的证明，原来却没有，说起来，还是郭主任一家子笨。
“你说呢。现在该怎办？弄不好连我也有事。”郭主任盯着沈主任，总之他认为这事是他引发出来的。
沈主任还能有什么办法，官场中认识的人也没郭主任多，权力更不用说，只能小声回答：“到上面找人。”
简直是屁话！郭主任内心在这样想，不管沈主任了，从今以后，但愿他别上这门。不麻烦的手一摆：“我想静一会！”
“那我走了，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沈主任知道郭主任是赶他走了，没趣地转身，巴不得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一出门，更让沈主任呆了，真是倒霉透顶，放门口的自行车没了。急得他前后左右找了好一会也没找着，看来自行车被人偷了。刚才因为心急，没有上锁，这下怎办，从县城到清水大队，六公里路啊。
郭主任一家人才懒得理沈主任，没有一个人送他出门，他想走回家还是用爬那是他的事。说什么到上面找人，郭主任自己不会想？拿他当白痴。
要找谁，当然是到地委。郭主任其实也跟地委的曾书记关系不错，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在沈主任这些人面前，他摆爷的谱，到了地委委员们的面前，就将爷转化为孙子，拍屁股而已。
到了这年代，地委已经没有常委了，地委委员就相当于常委。郭主任认识的地委委员也不少，这事他想到地委跑一趟，想起来头就疼，冲着还在擦眼睛的老婆说：“拿条毛巾给我。”
等着老婆将毛巾递给他，郭主任将毛巾往额头一搭，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现在好像跟张光荣成了面对面的对手了，不过刚才沈主任说的也有道理，是不是张光荣知道是他们一家在背后做的手脚？靠在沙发后背的头又转向老婆和儿子问道：“你们有没有在外面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办公室跟同事们透露。”郭峰终于说话，除了吃饭和现在他的嘴巴会动，其他的时间都是紧紧地闭着。
“我也没有。”老婆说完了，明白老伴的意思，可能是张光荣知道了是他们，所以报复。
郭主任处认为自己更是没有，这时候他不得不衡量一下自己跟张光荣两边的份量，他自己也就地一级有点关系。那么张光荣呢？到省城跟港商苏先生签订协议的时候，郭主任也同行，当时看到他跟柳副主任的亲热样，就知道他们俩有不一般的关系。这个还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杨玉环，她的背后更硬。
反正不管如何，地委一定得跑，郭主任一向做事也不会慢，第二天就往地委跑，直接的目标就是地委曾书记。他估计，就是曾书记现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