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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听得这话,一回头怔了怔,然后是哈哈大笑说道:“真是没见识,还红扑扑的脸蛋!……那是高原缺氧、血红素升高,林姐在北疆当过兵,落下的这毛病,有些人能复原,有些人回来复原不了,你个笨蛋,那是人体生理机能被破坏后的反应,漂亮……你也去漂亮漂亮,比你这一脸伤还难受……”
“啊!?”
这回轮到周毓惠惊讶了,没想到个中还有这么个隐情……被杨伟当傻瓜训了两句,却是反驳不得,悻悻跟在杨伟背后,仨人向着凤城回来了……
……
……
天厦,依然是金碧辉煌的天厦。
周毓惠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每次看到这幢建筑多少都有点相同的感觉。这一生三十年作得最对的事和最错的事,都是一件事。那就是返回凤城。如果没有几年前咬着牙做决定,现在也许就是某个大城市里芸芸众生中一个朝九晚五的白领,一个并未见得有多大作为的海归,或许在某一个城市已经有了自己相对安稳的家,或许把伤心的往事都变成了偶而才想起的回忆。
天厦,是自己在凤城起点,在这里淘得了第一桶金,在这里认识的杨伟,在这里开始谋划着复仇。从这里走出来,她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甚至连原来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发生了颠覆,曾经对理想对未来的憧憬,等到看得见、摸得着了,才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自己把一切都弄错了!……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四年多前是这里见到他的,第一次见杨伟的时候,那时候避之唯恐不及。那时候凤城知根知底的人都畏之如虎如蝎。但恰恰也是这个人,数次把自己从泥沼中拉了出来,自已所欠缺他的,也许不止一条命!
周毓惠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侧头看看杨伟,短发根根直立,依然和四年前见到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样子。岁月仿佛有这个人身上留不下什么痕迹,依然是那样自信,就像一个粗线条的雕塑,根本不在乎身外的风风雨雨……周毓惠想起了曾经让她手足无措的张东猛、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高玉胜、曾经让她差一点送命的歹徒、曾经那群在凤城叱咤风云的王大炮和已经下落不明的伍利民……
都已经成为历史了,只有这个人,依然端坐在这里!
开车的杨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侧头一看周毓惠正盯着自己,咂吧着嘴说道:“看我干什么?好看呀!?”。
这回周毓惠反应快了,马上找了个话题:“好看什么呀?怎么穿这迷彩服,见客人你也换上件干净衣服不是?”
“切!”杨伟不屑地说道:“一个林歪嘴,还换衣服。”
“那还有林姐呢?”周毓惠揶喻地问。
“那更不用了,好歹也是一个地方当兵出来的,这她能介意。”杨伟说道:“再说了,她们就介意,关我什么事,我不介意就行了。”
周毓惠哑然失笑了,景瑞霞忍俊不禁笑了,杨伟这理论经常是反其道而行,好像句句还都在理。
到了天厦周毓惠有点躇踌不前了,杨伟一下车就看得这林氏兄妹和陆文青从台阶上迎了下来,出于礼貌,周毓惠和景瑞霞也跟着下了车……这倒也奇怪,周毓惠吊着绷带脸上带着伤没遮没掩,遇到那个熟人心里都有点不得劲,甚至于刻意回避着熟悉的人。但杨伟除外,只要和杨伟在一起,周毓惠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几个月没见,林国庆仍然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谄笑,下车的杨伟双手叉在胸前,看着老林伸开双臂就扑了上来,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不管杨伟愿不愿意,把杨伟就着抱了个满怀,嘴里兴喜地说着:“哟哟,我说大兄弟,可想死哥哥我了!”
林涵静不由得被逗笑了、周毓惠也被林国庆的惺惺作态逗笑了,这生意人就有这么个好处,什么事都抹得下脸皮来。
“老林!?几个月不见,你这毛病改了,不搂女人,净拣男人搂?”杨伟说着轻轻把林国庆推开了些,谑笑着:“我可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啊!?”
“得,这次哥哥我来,就没打算要脸,有气您尽管撒!”林国庆一副决然的样子,不过八成是装出来的。
“有气,有什么气?我都高兴得不得了,还能有气!……我看有气的应该是你吧,二百万在这儿放了两年,毛也没落着……想反悔可没机会了啊!”杨伟一笑而过。好似有点幸灾乐祸,但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林国庆还未想得清这话怎么说,妹妹和文青也迎上来了,和周毓惠、景瑞霞握手问好后,看看杨伟,很深意的眼神,杨伟笑笑,看到文青的时候冷不丁冒了句:“文青,你可在牧场卧底卧了两年了啊……昨天一听小孬说这段时间你在牧场呆着,我想这货就快来了,可没想到奔得这么快……你回了北京,他给涨工资了没有?”
陆文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讪讪地说道:“杨场长,我辞职了,是林姐邀我帮忙,和林总没关系。”
“哦!”一句话问得杨伟也觉得颇觉不妥,回头一看林国庆,眼色不好了:“老林,你这刚卸磨就杀驴呀!?好歹你也等俩天,放走这么个人才,你后悔吧!”
“好好,我坦白、我人品有问题,咱不提这茬好不好,天地良心呀,文青我可是再三挽留,不信你问问。”林国庆强自辨白了句,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杨伟却是不接话茬,笑话了一句:“哈……哈……你不坦白,我也知道你人品有问题。”
杨伟幸灾乐祸的表情,倒把几位女士逗笑了,几个人说笑着就上了楼,北京来的三位,住的是天厦十六层三个标间,林国庆殷勤地把几位请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样是有心已经准备好了,茶几上摆着两个果盘、饮料,进了门落坐,杨伟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拣了个苹果啃着,看着忙着倒水的林国庆,随意地说道:“我说老林,你来凤城是不是假公济私,来看你家煤矿来了,捎带着看我?……咱们这礼义之邦,你来看我,也没打算送礼?”
“那能呀!?我可是专程来看你来了,这生意再重要,能有朋友重要?……送礼更不用了,咱们俩什么关系?”林国庆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杨伟蓦地被噎了一家伙,本来准备再损一句,不过一看林涵静,这话又硬生生地硬咽下去了。
周毓惠和陆文青小声的交谈着,偶而林涵静也笑着插一句嘴,林国庆倒了茶大咧咧和杨伟往一块一坐,大慨也受杨伟大大咧咧作态的感染了,丝毫没有愧疚的表情,恬着脸笑道:“我说杨伟,哥哥我可给你奉茶认错了啊,你可不能计较!”
“嗯……”杨伟吃着,不介意地说道:“小人不计大人过,没事,反正我赚了。”
林涵静本来就注意着杨伟的一言一行,一听“小人不计大人过”这句,扑哧一声笑了。笑笑又觉得不妥,找了句话题说道:“杨伟,我听说你现在又经营煤场了?生意怎么样?”
“她是老板,你问她。”杨伟好似吃着嘴闲不下来,指了指周毓惠,周毓惠随口接了句:“一般化,就那样吧。”
一听煤场,好像触着的林国庆的某根神经,直愣愣地看着杨伟说道:“哟,我说兄弟,你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个来钱快的生意,我就后悔几年前没经营的铁路发运站或许煤场,要那样的话,投资不大,早赚钱了,整个煤矿这安全问题一天是提心吊胆,现在看来呀,最好最安全的生意就是煤炭发运。”
“也不尽然!”周毓惠笑着解释道:“没有那么容易,货源组织、下游客户的维持,货款回收,那样都不简单。现在全市的煤矿大部分都限制产能,一限产就抢货源、不限产煤炭又积压,资金的风险不小。而且煤炭能源市场,受政策影响大,这个因素是最不可测的。”
周毓惠的话很中肯,说话的时候林涵静眨着眼听着,很欣赏周毓惠理性的态度,不像这俩位男同志,一个比一个说话不靠谱。
“哎……”林国庆不以为然地说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限产就是一句话而已,只要不出事,你产多少都没问题;一出事,你产多少都是问题。”
“老林,这两年煤矿你挣了不少吧!”杨伟随意问了句。
“一般,就差不多收回投资,还没见着盈利呢。”林国庆说了句,不知是真是假。
“哈……那就不错了,没有一炮轰你一家伙,出个安全事故,你还赔本了呢!”杨伟说道。
老林就苦着脸:“我说,咱说句好话成不?我这神经那脆弱你就成心往那说是不是?”
几位女士被杨伟的表情和话又是逗得咯咯直笑。
几个人的谈话因为有了林国庆和杨伟俩人的插科打诨变得格外轻松了,而林涵静有意无意地和周毓惠话里拉近着距离,和杨伟和林国庆的相互攻击不同,两位女士却是相互恭维着,林涵静还关切地问到周毓惠的伤,介绍了几种特效的药给周毓惠,捎带着连周毓惠也开始对这个谈吐不俗的林姐多少有点好感了。
五个人说说笑笑,这话说开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芥蒂,要有也是林氏兄妹有,不过杨伟这大咧咧性子,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跟着释然了。几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杨伟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北京来的三人,一直把周毓惠和杨伟直送到楼下上了车,约好了第二天午饭聚聚,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了。
……
……
这次是景瑞霞驾的车,上了车周毓惠看看副驾上坐的杨伟一直招手送几位,这口气里取笑道:“哎,杨伟,你真的不记恨这兄妹俩?你这度量可真够大了啊,要我的话,他们在我困难的时候抽资金,我巴不得看着他们倒霉呢?”
“哼!最毒莫过妇人心呀?哈……”杨伟也笑了。
“切,我看你这心思呀,是不是林姐身上!”周毓惠不屑地说了句。
“嗯,是又怎么样!?”
“啊!?还真是呀?”
“那当然,林姐是北疆出来的战友,怎么着也有战友之情吧!看着她倒霉,我做不到。再说人家也怎么着咱们了嘛!两年前要不是林歪嘴煽风点火,哄着我回来开牧场,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逛荡呢!这趟生意可是人家赔了啊,二百万只抽回了本金,他们这号生意人,没其他毛病,就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想着自保。”杨伟摇摇头评价道,要说恨,还真对林国庆恨不起来了。
“那他们这大张旗鼓地来,什么意思呢?就来感谢感谢?”周毓惠奇怪地道了句。
“切,心虚呗!怕我再捅他一家伙。”杨伟笑着,隐隐晦晦地说道,手里曾经掌握过那几样东西周毓惠是隐隐约约知道的。
“那东西……你还留着。”周毓惠问了半句。这东西周毓惠曾经见过。
“没有,不过他们以为我肯定有。呵……这天下事呀,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现在就告诉他们我没留,他们也不相信。”杨伟笑着说道,看来已经把林国庆的心理揣透了。
“呵……你可真够损得啊。人家这大老远来了,又是道歉又是要请你吃饭,将来你怎么说。”周毓惠取笑了句。
“这生意人呀,相信交换,相信等价交换,你不给他们找点事,他们还就不放心。就像现在找公家单位办事一样,原来照章办事,可现在送礼都成行情了,万一遇上了清官不收礼,哟,咱心里不是也不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清官一般也没有啊。”杨伟笑道。
“啊!你不是想讹人家吧?”周毓惠讶声问了句。